“皇上還活着!”
那些個忠君的大臣,一見到皇上的面,登時激動的熱淚盈眶。
而之前幫着赫連逸修說話的大臣,此時面面相覷,皆在對方臉上看到了驚惶之色。
但不管衆人心緒如何,此時皆是一副激動不已的模樣。
尤其是那些老臣,直接跪在地上,一邊哭着,一邊高呼着“吾皇萬歲”。
這場面,不免叫人動容。
赫連墨凌看着這些個忠心耿耿的老臣,一時間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當初他還厭煩這些老傢伙們太過羅嗦,但剛纔在暗處,看着他們不懼生死,跟赫連逸修據理力爭,甚至想要身死殉國的時候,說不觸動是假的。
此番看着他們哭的形象全無的模樣,他也不由紅了眼眶。
扶起來就近的老臣,赫連墨凌朗聲道:“朕回來了!絕不會讓那亂臣賊子毀了天祁!諸位愛卿,快快平身!”
這一次的浩劫,讓他除掉了頗多的隱患,更是叫他認清了哪些是人,哪些是鬼!
思及此,赫連墨凌沉下了臉色,轉頭冷冷的看向了赫連逸修。
一迎上他的視線,赫連逸修便雙腿一軟,重重的跪倒在了地上。
“皇……皇兄……”赫連逸修簡直出口的聲音都哆嗦了。
“來人,把這個逆賊給朕抓起來!”赫連墨凌連看他一眼都懶得看,直接叫人把他給押了下去。
形勢一下子逆轉,剛纔那些牆頭草和越王的羽翼,此時都嚇得縮成了一團。
赫連墨凌視線在他們身上轉了一圈,最終落到了一旁宣妃的身上。
宣妃被顧玄隱給紮了個半死,此時悽悽慘慘面色蒼白的,幾乎就要暈死過去似的。
大約是察覺到了赫連墨凌的視線,她微微睜開了眼睛,轉頭看向了他。
四目相對間,宣妃眼中頓時漫出了兩行滾滾的熱淚來。
“皇上……是皇上來接臣妾了嗎?”宣妃啞聲道。
看上去,她的意識,似乎已經遊離在昏迷的邊緣了。
但早就識得她真面目的蕭清寒,對於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卻是嗤之以鼻的。
這個女人多麼奸詐啊!
而且還是個影后級別的戲精,剛纔在他們一行人出現的時候,宣妃必然已經想好了對策。
如今她這不就是在扮可憐,試圖重新獲得皇上的憐憫嗎?
果不其然,赫連墨凌眸中的冷意褪去了幾分。
他看着宣妃,嘆了口氣,冷聲道:“來人,把她給朕帶下去,朕不想看到她!”
隨即便有人要來擡着擔架離開,卻在走到赫連墨凌附近的時候,宣妃忽然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一下子從上面翻了下來。
她本就傷的不輕,此番一下子滾落下來,整個人都痛的縮成了一團。
見狀,蕭清寒不爲所動,赫連煦眉頭微蹙,看樣子是想要上前,卻終究剋制住了自己。
畢竟,他的這位母妃,可是幾次三番的想要置他於死地。
他就算再熱的心,也被母妃這一次次的傷害給潑涼了。
如若這次不是蕭清寒和赫連煦聯手謀劃的一出釣魚的大戲,那麼她的下場當真就是死在那場烈火之中,甚至更慘!
她沒有忘記,這位母妃不在乎她的生死,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赫連昭殺了她。
說不寒心是假的,但看着宣妃這般痛苦的模樣,她也完全沒有任何的痛快之感。
此時她也說不出心中的感覺,只是很疲憊。
衆人心思各異的看着宣妃,卻見宣妃艱難的掙扎着,朝着赫連墨凌爬了過去。
一路前行,她爬的十分艱難。
這動作掙裂了傷口,讓血流的更加洶涌,在她的身下,拖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這場面看上去,着實很觸目驚心!
誰也沒有擅動,而宣妃終於掙扎着爬到了赫連墨凌身邊,伸出染血的手,緊緊的揪住他的衣襟,哽咽道:“皇上,對不起……臣妾若是知道,這個孩子,會招惹這般禍患。
臣妾當初就該一碗藥墮了他的……對不起,都是臣妾該死……
可他是皇上和臣妾的孩子,臣妾捨不得……正因爲捨不得,纔會被他給脅迫……臣妾該死……”
宣妃說完,終於不堪重負的暈了過去。
看到她這一番表演,蕭清寒差點忍不住給她鼓掌喝彩。
不得不說,宣妃這一番賣慘,着實賣的恰到好處。
她沒有直接將責任全部拋到越王的身上,而是將自己塑造成一個爲了腹中孩子,而不得不受其脅迫,不得不助紂爲虐的可憐母親。
不管她從前到底有什麼樣的野心,如今這一番話出口,就很好的博得了赫連墨凌的同情。
畢竟,兩人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赫連墨凌對她,還是很有感情的。
雖然兩人之間生了隔閡,很難恢復到從前的感情。
但是看在夫妻多年的份上,赫連墨凌也不忍心處死她。
思及此,他嘆了口氣,沉聲道:“把她帶下去,着太醫好生醫治。”
至於以後如何……
再說吧!
收拾完了主謀,接下來便是顧玄隱了。
這個人問題就複雜了,畢竟他牽扯到了蘇家。
朝堂重新恢復了正常,該賞的,該罰的,赫連墨凌都處理了一番。
而這個時候,蕭清寒和平陽一行人,都離開了朝堂。
處理其他人都好說,但是赫連昭,卻是皇上最爲糾結,不知該如何處理之人了。
畢竟,這是他曾經寄予厚望的兒子!
如今他犯下了這樣的大罪,按理說,該殺了了事的。
可是……
所以,在旁人問他該如何處置赫連昭的時候,皇上只是藉口他乏了,暫且將此事延後處理了。
而這個時候,正準備和蕭清寒一起離開的赫連煦,卻接到了赫連昭託人送來的口信。
赫連昭說,想要單獨見他一面,有要事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