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赫連煦算是在這件事裏,立了大功的。
因着他身在刑部,自然皇上便把審問越王赫連逸修一事,交給了赫連煦去辦。
但是這個時候,皇上已經隱約聽到了一些不利於赫連煦的傳言。
傳言說當日赫連煦去見了大皇子赫連昭之後,赫連昭便死了。
雖然最終查明是自殺,但死的時機未免太過湊巧了些。
赫連昭的突然死亡,怕不是在掩藏什麼祕密。
甚至隱隱有些傳言說,赫連煦並非是宣妃的親生骨肉。
當日宣妃生產,恰逢電閃雷鳴,大雨傾盆。
而宣妃又難產,那一次皇上還不在宮中,其中有什麼貓膩,旁人也不得而知。
不過皇上並沒有將傳言放在心上,因爲這些莫須有的傳言,而去懷疑自己的兒子,那纔是傻子。
而赫連煦去了刑部審問的時候,赫連逸修卻在那嘶喊着:“本王要見皇兄,本王有要事稟告。”
只可惜,他現在淪爲了階下囚,誰還會聽他的指揮。
而且他犯了十惡不赦之罪,裏面的獄卒,更不會拿他當人看待。
赫連煦過來的時候,就見到赫連逸修被折磨的十分之慘,早已沒有了曾經那風光霽月的模樣。
見他過來,赫連逸修朗聲狂笑了起來。
“赫連煦,別看現在本王這麼慘!”赫連逸修冷笑道,“很快,你的下場,也會跟本王一樣,甚至比本王還慘!”
赫連煦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淡聲道:“勞越王費心了,本王並無謀逆之心,怕是淪落不到你這般田地。”
“就算你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那個位置多麼誘人啊!”赫連逸修勾脣冷笑道,
“解決了本王,除掉了赫連昭,你的對手,只剩下了一個沒什麼建樹的赫連珩!你是不是覺得,這皇位早晚是你的?”
“從未。”赫連煦道。
“你又何須跟我在這裏裝清高,生在皇家,就算你不想去搶,自有人逼你去搶!”赫連逸修冷笑道,
“若是不搶那個位置,你連自己的東西都護不住。那個時候,你還會覺得無所謂嗎?
還有赫連珩,你以爲他就那麼簡單了嗎?告訴你!現在你的仇敵都被掃空了,剩下的你們兩個便是最大的敵人!
而那個時候,最親近之人捅刀,纔是最痛的!哈哈哈哈……”
赫連煦未置可否,雖然赫連逸修說的基本上是真的,但他的確沒有跟赫連珩搶奪皇位的意思。
莫說從前,他便沒有肖想過那個位置。
在他知道了身世之後,更不會去跟赫連珩爭奪了。
這也正是,在這一場浩劫之中,他堅持要救赫連珩的原因。
不管他對自己是假意還是真心,作爲皇上唯一的兒子,將來必然是他繼承大統。
也唯有他繼承大統,纔不會被人質疑血脈,也不會引起不必要的動盪。
見赫連煦沒有說話,赫連逸修冷笑道:“鎮遠王這是無話可說了嗎?”
“本王今日不是爲了同你話家常來的,越王你還是儘快交代清楚,也好早日解脫。”赫連煦淡聲道。
“好,本王當然可以交代,但只能單獨交代給你聽!”赫連逸修冷笑道,
“你讓這些雜碎都滾出去,本王不想看到他們!”
被他罵作雜碎的,正是這些日日欺辱他的獄卒。
聞言,他們眸中都透出了兇狠的冷光。
那神情,分明是在說,等稍候有他好看。
赫連逸修如今已然不在乎了,他就是那麼直勾勾的瞪着赫連煦,冷聲道:“鎮遠王你不想叫本王交代清楚,好去跟你父皇邀功嗎?那就快些叫他們滾出去啊!”
“都退下!”赫連煦一開口,所有人便退了出去。
他其實心中覺得,赫連逸修並不會交代什麼有用的東西。
差不多要說的,還是他的身世。
待人都走了之後,赫連煦這才道:“你可以說了。”
“何賽媛那個賤人,肚子裏的孩子,其實本王的種!”赫連逸修冷笑道,
“你說,若是赫連墨凌知道,他最爲寵愛的女人,早就委身於本王,臉上會是什麼表情?
可惜那個孩子被顧玄隱給殺了,不然,還能被赫連墨凌給好端端的養大呢!”
聞言,赫連煦面上毫無意外之色。
“其實還有一個祕密,事關你的身世,你要不要順便聽一下?”赫連逸修又道。
“不止是那個孩子,連你也不是赫連墨凌的種!你也不過是何賽媛爭寵的棋子罷了!
當時她生了楚芊羽,便同你調換了!不過話說回來,雖然你的生母是何賽妍,但你的生父到底是誰,怕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呢!
你可知,她爲何在嫁入楚家之後,毅然出家嗎?
那是因爲,她早就是不潔之身了!哈哈哈……說到底,你也不過是個生父不詳的野種而已!”
這個版本,赫連煦倒是第一次聽說。
當年何賽妍忽而出家,很多人都猜測原因,但並沒有人知道真相。
時隔多年,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卻原來,還有這麼一層糾葛。
不管心緒如何翻涌,赫連煦面上仍然沒有半點的表情。
“真是無趣。”見狀,赫連逸修冷嗤一聲,閉上了眼睛。
很顯然,他已經不想再交代什麼了。
見狀,赫連煦沒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此處。
就在他離開後不久,皇上那邊,便收到了越王已死的消息。
聽到這個消息的赫連煦,也不過是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只怕,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要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