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赫連煦必須要在七天之內,準備好離開京城。
府中的東西,自然是不能帶走的。
對於這些赫連煦倒也不在乎,但他沒有想到的是,蕭清寒竟然也不能陪同。
“父皇,兒臣同清寒夫妻一體,作爲兒臣的王妃,清寒理應同兒臣一起,爲母妃守陵纔是!”赫連煦正色道,
“貿然將其留在京中,只怕會被人詬病,她貪圖享樂,不願守陵。
甚至很可能被扣上不孝的帽子!人言可畏,還請父皇應允,清寒同兒臣一起前往皇陵。”
“鎮遠王同王妃感情深厚,着實很令人羨慕!”正說着,背後忽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赫連煦下意識的循聲望去,卻見封錦繡笑盈盈的走了進來。
她怎麼在這?而且她這般堂而皇之的走入了御書房,他父皇卻沒有阻止!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封錦繡淺淺一笑,款步走到了皇上面前,淡聲道:“皇上,這是臣妾親自爲您熬製的蔘湯,您嚐嚐味道如何!”
臣妾?赫連煦不由微微斂起了眸子。
不同於面對赫連煦時的森冷,在封錦繡出現的那一刻,皇上的眼神,瞬間便溫柔了許多。
他接過封錦繡的蔘湯,輕輕的喝了一口,滿目歡喜的讚賞道:“味道很好,愛妃辛苦了!”
兩人旁若無人秀恩愛的行爲,叫一旁的赫連煦不由微微蹙起了眉頭。
他如今倒是明白了兩人之間的關係,想來是天祁和南越打算繼續合作。
只不過這聯姻的對象,從他換到了他的父皇。
這些倒也沒有什麼,但他分明記得,之前皇上同意了同北戎的平寧王穆驚宸合作。
怎麼轉頭卻不聲不響的,便改了合作的對象?
而且,這事進行的着實神祕,他之前竟然半點消息都不曾得到。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封錦繡嬌嗔道:“皇上,您看鎮遠王,見到臣妾,連一聲母妃都不叫。他是不是對臣妾不滿啊!”
赫連煦,“……”
聞言,皇上眉目間也染上了幾分不滿之色。
他轉頭看了赫連煦一眼,沉聲道:“鎮遠王,還不見過你母妃。”
赫連煦如今的感覺,簡直就像是生吞了一隻蒼蠅,直犯惡心。
好在他心理承受能力足夠強,片刻之後,便已緩過了神來,正色道:“父皇立妃,一無昭告天下,二無舉行冊封典禮,恕兒臣眼拙,着實認不出安嶽公主乃是父皇的妃子。”
“你……”沒等皇上發怒,封錦繡便安撫道,
“皇上,也無怪鎮遠王會這麼說。臣妾雖然已經是皇上的人了,但的確還名不正,言不順。
“愛妃所言甚是!朕已然派禮部準備冊封大典了!不日便會冊封愛妃,爲朕的貴妃!”
“多謝皇上恩典!”封錦繡淺笑盈盈的行禮道。
“愛妃快快平身!”皇上趕緊將她扶起來,溫聲笑道,
“你不遠萬里,從南越來到天祁,朕自然不會虧待了你!
更何況,愛妃你可是南越第一美人,更是南越尊貴的公主!這貴妃之位,你擔得起!”
說着,他一臉寵溺的颳了刮封錦繡的鼻頭。
“皇上!”封錦繡撲到了他的懷裏,一臉嬌羞的道,“還有旁人在呢!”
皇上像是這纔想起了赫連煦似的,沉聲道:“你先退下吧!”
“父皇!兒臣必須帶走清寒,還請父皇應允!”赫連煦可是沒有忘了正事。
“朕意已決,此事不容再議!”皇上態度堅決的道。
“父皇!”
“鎮遠王!朕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不要得寸進尺!”皇上登時沉下了臉色,眸中寒意瀰漫。
“皇上息怒,莫要爲了一個女人,傷了你們父子的和氣。”封錦繡低聲勸道,“讓臣妾來跟鎮遠王說說!”
說着,她轉向了赫連煦,淡聲道:“鎮遠王,你要知道,皇上留下鎮遠王妃,乃是爲了你們好。
莫要忘了,你們兩人,中了那連心蠱毒,這種毒,可是會將你們二人的性命牽連到一起。
皇陵那種地方,守衛怎比京中森嚴?鎮遠王妃留在京中,皇上自會派重重守衛保護,來保證王妃的安全。
這連心蠱在你們身上,畢竟也算是一個隱患。
故而,將鎮遠王妃留在京中,本宮也好時常同她探討醫術,早日研究出解除這連心蠱的法子。
此乃一舉兩得的好事,鎮遠王怎麼能忍心拒絕皇上的好意呢?”
赫連煦哪裏還不明白他們的意思,說到底,皇上對他還是放心不過,便留着蕭清寒在京做人質。
如今這京中,對蕭清寒來說可謂是強敵環伺。
她同封錦繡又結下了那麼大的樑子,封錦繡如今高了她一個輩分,只要搬出孝道,便有了磋磨打壓她的藉口。
最主要的是,連他的父皇,也被封錦繡迷得不輕,完全就是一副聽之任之的模樣。
可惡!
從未像現在一刻這般,痛恨自己無力過!
冷不丁的,腦子裏便響起了之前赫連逸修所說的話。
他說,有時候,並非是他想去爭那個位置。
但當自己手中沒有權力的時候,連自己在乎的東西,都保不住!
這一次,他算是切切實實嚐到了力有不逮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