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公子！”
“你來做什麼？”劉大夫一見她，面色就不怎麼好，“來看我笑話的嗎？”
“劉大夫誤會了！”蕭清寒淡聲道，
“昨日劉大夫開的那張藥方，我曾經看過，並沒有問題。你妻子如此，也不關劉大夫的事！”
若是旁人這麼說，衆人或許還會覺得，是在包庇劉大夫。
但蕭清寒不同，所有人都知道，昨日鬼面公子免費問診的時候，劉大夫去‘砸場子’了。
兩人就算沒有深仇大恨，但也是有些齟齬的。
所以，如今蕭清寒竟然站出來替他說話。
劉大夫一時間，不免有些五味雜陳。
“桂香就是因爲吃了他的藥，纔會變成這樣的，怎麼跟他沒有關係了！”男人冷聲道。
“你今日出門的時候，是不是帶了藥渣？”蕭清寒問道。
“帶了，我聽說有些大夫看病，需要按照藥渣來開藥。”男人說着，便在身上摸索了起來，“奇怪，爲什麼沒有？”
“在這裏！”蕭清寒拿出了一個布包道，“這個你不慎掉到了我們醫館了。”
“原來在這裏！”男人面色一喜，趕緊接過了，展開道，“你自己看！這就是你給桂香開的藥！藥渣我都帶來了，你抵賴不得！”
“這藥渣，和劉大夫的藥方不符。”蕭清寒道，“你們抓藥的時候，是不是改過配藥？”
“沒有！我又不是大夫，怎麼可能隨便改配藥！”男子的表情，看上去卻不似說謊。
“那是誰給你抓的藥？”劉大夫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不是他藥方的問題，倒是叫他鬆了口氣。
但當時這男人的確是在杏林閣抓的藥，出了問題的話，杏林閣還是脫不了責任的。
這個時候，男人開始四下環視了起來。
而後，他的視線便鎖定在了一旁那個低垂着眉眼的藥童身上。
“就是他！他給我抓的藥！”男人憤聲道，“你爲什麼要給我改了藥！”
這個藥童，在杏林閣也有幾年了，未曾出過這麼大的錯。
“潤文，你是怎麼回事？黨蔘和人蔘，你會分不清嗎？”劉大夫不由沉下了臉色。
爲醫者必須事事謹慎，不然一個不慎，便可能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
如今這個婦人，就是最好的教訓。
潤文聞言，當即爭辯道：“哪有！我怎麼可能抓錯了藥！或許根本就是他們有意污衊吧！”
說着，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掌櫃的。
掌櫃的亦道：“就是啊！說不定就是你們無爲醫館，聯手這個人，故意演的一齣戲，來嫁禍我們！”
回答他的，是蕭清寒的一記冷嗤。
她是有多閒，跑來嫁禍他們！
今天只要她袖手旁觀，杏林閣和劉大夫，總會損了一個的！
“若我沒記錯的話，但凡是貴重藥材和有毒藥材，都是要有詳細記賬的！”蕭清寒道，
此言一出，那藥童的面色就變了。
雖說藥材損耗乃是正常，但人蔘這種的怎麼可能叫它損耗二兩。
只要一對賬，輕易便能夠對出疏漏。
“我們杏林閣的賬本，憑什麼隨便讓你們觀看。”掌櫃的此時也開了口。
蕭清寒瞥了他一眼，復又對藥童道：“你可是要想清楚了，隨便改了藥方，致人死亡，可是個不小的罪過。這種事其實早晚都能查出來的！
若是知道這婦人血流不止的原因，能夠及時救治，或許她很快便能恢復如常了。”
“是，是我給改了藥！他們只拿着二兩銀子，哪裏夠付得起這藥費的！”潤文急聲道，
“掌櫃的便叫我給換了黨蔘！反正都是補氣的東西，能有什麼大差錯！
誰知道這婦人竟然……我不是故意的！”
到底年紀小，想到自己犯了這麼大的錯，潤文頓時忍不住哭了起來。
這少年也不過十五六歲，在掌櫃的手底下做事，自然要聽他的。
“你是個好孩子，勇於承認錯誤。放心吧！你不會有事的！”蕭清寒出聲安慰道。
她的一番話，不由換來了赫連煦的側目。
好孩子？她這老氣橫秋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多麼大了呢！
充其量，她也不過比那個少年大了一兩歲而已！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蕭清寒才十七歲，可她給人的感覺卻是很穩妥很成熟了。
正因爲她這種性格，老是容易叫他忽略了她真正的年齡。
而此時，劉大夫卻是憋了一肚子的氣道：“掌櫃的，你爲什麼要叫潤文擅改藥方！”
“你也聽到了！他就拿着二兩銀子，怎麼可能買得起那方子上的藥！”掌櫃的冷聲道，
“我們杏林閣又不是開善堂的！”
“這是我跟他們說的，按照這個價來抓藥。就算有什麼損失，大不了從我的月奉里扣就是了！”劉大夫氣的鬍子直抖，
“或者你們至少也該告訴我一聲，我也好及時改方子！”
“有什麼大不了的！”掌櫃的卻是一臉冷沉的道，
“那方子我也看了，黨蔘完全可以替代人蔘。是那婦人自己身子不濟，平白連累了我們！”
“所以，就是你們杏林閣的錯！你們還敢推卸責任！”男人憤聲說着，輪着拳頭便朝掌櫃的打了過去。
然而沒等他得手，便被赫連煦給出手阻止了。
“這件事，不止是因爲這樣！”蕭清寒冷聲道，“不妨聽聽醫女怎麼說吧！”
話音方落，屏風後邊便傳來了一陣響動。
緊接着，就見一個女子，扶着面色蒼白的桂香，緩緩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