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差還在那哀嚎,周圍的圍觀百姓卻是誰也沒有上前搭一把手。
“活該!誰叫你鬧市縱馬!”有人啐道。
“就是,險些害死人家孕婦和孩子!”
“多虧鬼面公子出手,不然他們娘仨就完了!”衆人義憤填膺的道。
就在衆人紛紛指指點點的時候,卻見一隊官差聞訊趕了過來。
“怎麼回事?”爲首之人詢問了一番,趕緊叫人把那壓在馬底下的官差給扶了起來。
“你們……你們別叫這傢伙跑了!”官差一邊痛的齜牙咧嘴,一邊指着蕭清寒憤聲道,“這傢伙打翻了南越進貢給太后的貢品!”
說着,他指了指地上那一堆狼藉,憤聲道:“這下可是完了!這根本沒法跟上頭交代啊!”
一聽說貢品,之前那些義憤填膺的百姓,紛紛閉上了嘴巴。
毀壞貢品,那可是殺頭的死罪。
搞不好,會被滿門抄斬的!
衆人下意識的退到了一側,將此處給空了出來。
那些官差聞言,更是趕緊形成了一個環形,將她給圍攏了起來。
這是怕她會趁機逃跑,其實多慮了!
她頂着鬼面公子的身份,着實逃不掉的!
只是那孕婦……
思及此,蕭清寒趕緊回身查看他們的情況。
這個時候,她卻詫然的發現。
剛纔她護在背後的那一對母子,早就不見了蹤影。
她四下打量了一番,卻見那個孕婦此時正領着孩子,低垂着頭,悶聲不響的快步的離開此處。
蕭清寒,“……”
她莫名有些想笑!
其實原本她也沒指望叫這母子來擔責,不過他們這不聲不響的離開,還是叫她不免有種嗶了狗的感覺。
但她也理解他們,平民百姓,誰不怕死?
如今有人擔責,他們自然樂得從這件事中脫離出來。
收斂了心神,蕭清寒冷笑道:“放心吧!我不會跑!不過這件事,你也跑不了!”
她看向面前那個瘸着腿的官差,淡聲道:“既然是貢品,卻不好生保護。
隨隨便便就拿着這樣的盒子裝着,我看你分明也沒想過要把這貢品送到太后手裏去!”
“你……你……還不是因爲你!”官差怒不可遏的道,
“我告訴你,任憑你如何伶牙俐齒,也休想逃過去了!你打翻了貢品,你死定了!”
“廢話少說!帶走!”巡城的官差沒有再聽他們爭吵,當即便押着蕭清寒去了刑部大牢。
這件事牽扯到了太后的貢品,自然要等着上頭定奪。
蕭清寒倒也沒有多麼擔心,只是安心的待在牢房之中,等着結果。
這件事,待她安靜下來的時候,卻是不免覺得,巧合太多了一些。
有些事巧合多了,那就不是巧合了!
但她卻不得不承認,若這當真是敵人針對於他的陰謀。
那麼孕婦和孩子,更具有迷惑性。
這種情況,但凡有能力,良心未泯之人,是不可能不出手相助的。
想到這些,蕭清寒暗暗嘆了口氣。
真是活該!
不過赫連煦那邊應該已經接到了消息,想來已經在想辦法了。
亦或者,他會不會趁機派人進來和她通一通氣呢?
正出神間,一旁卻忽然飛來一顆石子。
蕭清寒本能的側身避過,就聽一旁響起了一個沙啞的聲音道:“小姑娘,有喫的沒有?”
聞言,蕭清寒眸色一沉,冷聲道:“我不是小姑娘!”
說話的是一個鬚髮斑白的老人,他身上穿着破破爛爛的道袍,臉上更是一片髒污,叫人幾乎看不清原本的容貌。
而且他的手腳上,還戴着沉重的鐐銬。
饒是如此,他的雙眼也泛着亮光。
那神情,就像是看到了什麼寶藏似的。
聽到蕭清寒的話,老人呵呵一笑,嗤笑道:“不是小姑娘,那是什麼?小媳婦嗎?倒也不假,的確是小媳婦!但不是真正的小媳婦!”
蕭清寒,“……”
這個老人,很顯然是有些本事的。
只是不知道,他出現在此處,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爲之了。
既然被他看透了,蕭清寒也懶得辯駁,只是隨口問道:“老人家,您是怎麼被關到這裏來的?”
這個地方,乃是重刑犯的關押之處。
外面本就守衛森嚴,這老人一把年紀了,還被戴了鐐銬,可見這裏之人,對他的“重視”。
“他們給貧道的罪名,是妖言惑衆!”老道士渾不在意的笑道,
“但貧道也不過實話實說而已!人對於超出自己認知的事,往往便會心生恐懼。而後便會將其妖魔化了!
貧道因爲說了些實話,而招致牢獄之災。
而小姑娘你,則是因爲做了好事,也招致牢獄之災。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若不是這一場牢獄之行,小姑娘你還遇不上貧道呢!”
“聽您的意思,在這裏遇到您,對我來說,還是好事?”蕭清寒不由失笑。
“當然是好事!”老道士捋了捋鬍子,神祕兮兮的道,
“不如這樣,你把你身上的好喫的,分我一些。我便給你透露一件對你極其重要的事,如何?”
“我身上沒有喫的。”蕭清寒攤開雙手,一臉遺憾的道,
“怕是沒有機會去聽前輩那件‘極其重要’之事了!”
聞言,那老道士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那些好喫的,雖然沒帶在身上,卻是藏在一個好東西里!”老道士說着,忽而看向了她的手腕,朝她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