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此時,一側忽而飛來一道冷光,恰恰劈在了那條蛇的身上。
蛇被一分爲二的同時,蕭清寒驟然撞入了一個熟悉的懷裏。
她本能側首望去,卻見赫連煦一手攬着她,一手拉着老道士。
在這一拖二的情況下,穩穩的落到了地上。
“還好嗎?”出神間,耳邊響起了赫連煦的聲音。
蕭清寒點了點頭,想到他的傷勢未愈,當即便沉下了臉色,急聲道:“你的傷!我看看!”
幾次三番的跟他交代,叫他小心養護傷口。
這麼一通拉扯,之前的努力又白費了,傷口保不齊又要掙開!
這傢伙真氣人,他們就算從樹上摔下來也摔不死。
甚至若是他不來的話,蕭清寒利用空間也足以確保兩人安穩落地了。
相較於她的焦灼,赫連煦就淡定多了。
“我沒事。”說話間,他鬆開了手,將兩人放在了地上。
醉醺醺的老道士此時醒了過來,揉着眼睛搖搖晃晃的站在那裏,嘿嘿笑道:“乖孫兒,你終於回來了。嗝——”
蕭清寒,“……待會再找你算賬!”
話音方落,赫連煦卻是悶哼一聲,擡手抓了下脖子,一下子將一個東西給甩到了地上。
蕭清寒下意識的循聲望去,卻見赫連煦剛纔甩出去的,竟然是那半截斬斷的毒蛇!
蛇身雖然斬斷了兩半,但蛇頭還是活的。
而且其毒素儲存在牙齒之中,剛纔赫連煦正是被這半截毒蛇給咬傷了脖子!
“赫連煦!”那一剎那,蕭清寒的音調都變了。
她趕緊扒開他的手,看了看傷口,果不其然,那裏有兩個深深的牙印。
而牙印周圍,都已經開始泛黑了。
若不處理,用不了一時半刻,這毒素便會流入心臟,他必死無疑!
“我沒什麼。”赫連煦話音未落,便被蕭清寒給摁在了地上。
“你……”
“閉嘴!你被劇毒的蝮蛇咬了你知道嗎?你會死的!”蕭清寒顫聲說着,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快速祛除銀針,一邊封住他的穴位,一邊快速的往外引出毒素。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足夠冷靜的人。
哪怕面對病人極其兇險的情況,她都能夠面不改色的施救。
但這一刻,她才發現,她着實高估了自己的心理素質。
從前能夠那麼冷靜沉着,不過是因爲事不關己。
而如今,她手中握着的,是她心愛之人的性命,要說絕對的冷靜,那是不存在的。
大約是看到了她眼中的慌亂,赫連煦反而淺笑了起來。
“不必擔心,我死不了。”他打趣道,“你不用現在就害怕的哭出來。”
“閉嘴!”蕭清寒啞聲斥着,也顧不得暴露不暴露的問題了。
直接從手鐲裏取出了自己的器具,爭分奪秒的營救他。
蛇毒擴散的太快了,哪怕她下的針又快又狠,可那青黑色的痕跡,還是很快漫過了她的銀針,快速的朝着心臟的方向擴散。
她近乎徒勞的操作着一切,眼睜睜看着黑色恍若一條遊蛇似的,躥到了他的心臟。
那一刻,蕭清寒只覺得腦子都開始嗡嗡作響了。
現在是心臟,很快就會循着血液循環涌遍全身。
但緊接着,蕭清寒便本能的清醒了過來。
還不到放棄的時候,就算來不及剋制毒素的擴散,但還有一樣東西可以救他。
她急聲道:“血清,我需要蛇毒血清。”
蕭清寒近乎哽咽的扣着赫連煦的手臂,急聲道:“快說啊!蝮蛇蛇毒血清!”
赫連煦沒有說話,只是望着她,眸中透出了壓抑的喜色。
“清寒,果真是你!”赫連煦淺笑道。
“你笑個屁啊!你快死了你知道嗎?赫連煦!這是蝮蛇啊!”蕭清寒哽咽着,眼底的淚水,終於剋制不住的滾落了下來。
沒有血清,這該死的手鐲也沒有給她這救命的東西。
爲什麼會這樣?
此時她哭的形象全無,無措的像個被人拋棄的孩子。
赫連煦從未見過她這般崩潰的模樣,當即擡手便把她給攬在了懷裏。
“你怎麼那麼偉大!什麼人你都捨命去救!”蕭清寒恨恨的捶打着他的後背,哭的不能自已。
淅淅瀝瀝的淚水滾落到了赫連煦的衣襟之中,給他造成了一種近乎燙傷的錯覺。
雖然很不應該,但此時此刻,赫連煦很高興。
就像是求愛了許久的毛頭小夥子,終於等來了心愛姑娘的迴應。
這回應的,比他想象之中的還要猛烈。
他甚至覺得,哪怕真死了也值了!
當然,現在的他是不可能捨得死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老道士卻是忽然打了個酒嗝,拿出瓷瓶,放在了蕭清寒的臉上,接了幾滴眼淚。
蕭清寒一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他貪杯喝多了跑到樹上去睡覺。
她怎麼會跟着上去救,又怎麼會害的赫連煦被蛇給咬了。
迎着她憤怒的眼神,老道士捋着鬍子呵呵笑道:“小姑娘你先別急,你看看你這情郎,他這不是沒事嗎?”
此時的老道士神色清明,哪裏還有之前半點醉酒的模樣。
蕭清寒這才意識到不對勁,也顧不得擦眼淚,她趕緊扒開了赫連煦的衣服。
只見剛纔那洶涌的一片青黑之色,卻不知在何時,已然退了個乾乾淨淨。
若非他脖子上還留着倆牙印,保不齊她還會以爲,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
她就算是個傻子,也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了。
在場的人中,除了她之外,都很淡定。
他們一定有事在瞞着她!
思及此,蕭清寒斂眸啞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