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得到消息之後,便派人入京探查。卻發現早在十日之前,皇上便已經病重!但京中卻一直壓着消息沒有外傳!”
手下一名,名叫武剛的將領道,“眼下這個時候,皇上病重的消息被廣而告之,想來是齊王那裏早就做了安排!就等着請君入甕了!”
而且當時如果赫連墨凌當真病的,如赫連珩所傳出來的那般嚴重。
那麼耽誤的這段時間,保不齊他已經駕崩了。
但這種時候,就算赫連墨凌真的駕崩,赫連珩必然也不會宣之於口。
畢竟,這是最好的召赫連煦回京的方式!
不止是赫連煦,還有那些有着皇室血脈的親王們。
總覺得,這個時候,大家一股腦的回京,很可能會被一鍋端了!
“王爺,您不能去!這分明就是個陷阱!”周定邦道,“此事蹊蹺,需詳查之後,再做決斷!”
話雖如此,但赫連煦既然身爲皇子,又怎麼可能不回京去!
赫連珩又豈會給他們那麼多時間,叫他詳細調查部署?
思及此,周定邦恨恨的咬了咬牙,正色道:“王爺,我等隨王爺一起進京!”
“無詔回京,等同謀反。”相較於衆人那冷凝的表情,赫連煦顯得很是氣定神閒,“本王必須回去,你們不可輕舉妄動!”
“王爺說的沒錯!眼下赫連珩正愁着沒機會對付我們,周將軍你若貿然率兵進京,豈不是要被他給扣上個謀反的大帽子,牽連王爺!”武剛正色道。
“那你說怎麼辦?叫王爺隻身涉險嗎?”周定邦雖然知道他說的有理,此時出口的聲音,也不免有些氣悶。
他恨自己的無能,不能保護主子!
戰場上,他能夠所向披靡。
但是在那詭譎的京城,卻不是他的主場了!
察覺到他的心思,赫連煦安撫道:“周將軍此行辛苦,近日你且帶領將士們好生休整。京中之事,本王自有安排!”
“王爺……”
沒等他說完,赫連煦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放心,我不會有事!”
赫連煦都這樣說了,周定邦自然也不能再多說什麼。
很快,赫連煦便快馬加鞭的往回趕了。
他並沒有如衆人所料想的那樣,隱匿蹤跡回京。
反而只帶着蕭清寒,和貼身的幾個隨從,便沿着官道,毫無遮掩的往京城而去了。
一路上,蕭清寒都緊繃着神經,隨時準備應對敵人的偷襲。
然而一直趕了兩天的路,眼見着就要進京了,也未見得一個偷襲的刺客。
“這麼好的除掉你的機會,赫連珩爲什麼不珍惜?”蕭清寒對此十分不解,“他難道希望你安然回京?”
話說,如今他已經算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不可能的!
兩人都已經撕破臉了,他還再放赫連煦一馬做什麼?
等他更爲猛烈的報復嗎?
赫連珩可不像是這麼傻的人!
出神間,就聽赫連煦道:“路上那些,都已經清繳過了。但接下來,我們必須加倍小心了!”
因爲,接下來,他們進入了赫連珩的勢力範圍了!
衆人趕了一天的路,終於在入夜之後,來到了一家客棧。
這客棧所在位置倒是極爲巧妙,方圓十餘里,再也沒有第二家客棧了不說,也沒有什麼人煙。
而它身處山林之中,客源倒是不缺。
因爲這是進京出京的必經之路,旅客們若是不想露宿荒野,只能來到這個客棧落腳。
故而,此處可謂是三教九流不缺,達官顯貴也有。
赫連煦一行人風塵僕僕的趕來,倒也並不顯得突兀。
只不過,從他們方一進門,蕭清寒便感覺到了不對。
這算是她常年與危險爲伴,所形成的對危險那敏銳的感知力。
哪怕整個大廳裏的客人,都顯得十分正常,蕭清寒還是輕而易舉的察覺到了,他們身上散出來的強行剋制的殺氣。
在這大廳裏的所有人,包括看上去佝僂着身子,脆弱無害的老奶奶,也都是衝着他們而來的。
她不由心頭一緊,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掃了衆人一眼。
緊接着,她忽而“哎呀”一聲,順勢向赫連煦倒了過去。
赫連煦本能的伸手攙住了她,溫聲道:“還好嗎?”
“沒什麼,就是騎馬騎得久了,有些受不住。”蕭清寒嘆聲道,“你扶我一下就好了。”
赫連煦沒有多說,當即便將她給橫抱了起來。
蕭清寒,“……”
這傢伙怎麼回事,沒默契到了這種程度了嗎?
她都趁此機會,給了他那麼強烈的暗示了,他怎麼還若無其事的往裏走?
就不怕待會他們給他來個甕中捉鱉嗎?
察覺到她眼神之中的含義,赫連煦卻是淺淺的勾了勾脣角,回了她一記稍安勿躁的眼神。
見他這般胸有成竹的樣子,蕭清寒嘆了口氣,將臉貼向了他的胸膛,裝出了一副害羞的樣子道:“哎呀,叫你扶我一把,你這是幹嘛!大家都看着呢!多不好意思啊!”
“有我在,不會有人笑話你!”赫連煦說着,抱着她徑直往樓上走去。
樓下是喫飯的地方,樓上是客房。
而就在他們剛踏上第一層階梯的時候,背後原本大開着的大門,忽而“嘭”的一聲關上了。
赫連煦沒有回頭,甚至連腳下的步子,都未曾停頓半分。
而就在此時,整個大廳裏的燈,驟然間熄滅了。
整個客棧,一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