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蕭清寒面無表情的朝着他走了過來,在她的身上,散着騰騰的殺氣,可見其現在心情不怎麼美妙。
那一瞬間,赫連煦忽然就有種被當場抓包的心虛感。
雖然他同趙玉蘭也沒什麼,可是一想到自己已然親口應下了這場婚事,他就忽然很是心慌。
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感覺,便是在戰場上面對着數倍於自己的敵軍,赫連煦都不曾這麼心慌過。
難不成,這萍水相逢的女子,竟然比戰場上那千軍萬馬還可怕?
赫連煦尚未理清自己的思緒,就見蕭清寒眸色森然的瞪了他一眼。
她自然察覺到了赫連煦的心虛,這越發印證了她的想法。
這該死的傢伙,果真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了!
可惡!
要不是情況不允許,她當場都想揪他耳朵了!
而沒等赫連煦說話,一旁的趙玉蘭卻是站不住了。
她今日之所以會來,可不是爲了救這麼一個兩個的下人。
正是因爲聽說赫連煦親自帶着一個女子入了府,如今親眼得見,她登時放下心來了。
就這?
呵!區區一個其貌不揚的丫頭,連她的腳底灰都不如的女子,也配跟她搶男人!
思及此,她驕傲的微揚起了下巴,輕蔑的睨了蕭清寒一眼,嬌嗔似的道:“王爺,這是何人?”
赫連煦卻是連半分都不曾理會她,只是迎着蕭清寒氣勢洶洶的眼神,緊聲道:“你怎麼來了?”
“怎麼?我不能來麼?還是說,嫌我來打擾你好事了?”蕭清寒眉頭一挑,順勢送了他一記白眼。
聞言,赫連煦淡聲道:“沒有,你來的正好。”
趙玉蘭,“……”
這女人什麼來頭,竟敢直接無視她不說,還敢給赫連煦甩臉子!
要知道,連她這個未來的皇后,在面對赫連煦的時候,都要恭恭敬敬,小心討好着的!
偏生赫連煦根本就沒有感覺到半點冒犯,看向她的眼神,甚至還不由自主的透出了幾分溫柔之色。
這種反差,簡直給趙玉蘭造成了一萬點的暴擊!
憑什麼!
但她到底顧念着身份,沒有當衆發作脾氣。
只是皮笑肉不笑,酸溜溜的又問了一句:“王爺,這位便是你新近帶入府中的女子嗎?不知道王爺,準備給她個什麼位份呢?”
話音方落,她便登時被赫連煦一記冷眼嚇得,僵在了原地。
這一眼簡直冷極了,她的腿都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赫連煦終於挪開了視線,冷笑道:“趙姑娘的消息,倒是夠靈通的!怎麼?你這是向本王來興師問罪的?”
話音方落,趙玉蘭便恨不得打嘴。
她也是被氣昏了頭,怎麼還當面提起這件事了呢!
赫連煦前腳帶人入府,她後腳就過來了。
這不是擺明了她有眼線安插於此麼?
難怪他會這麼生氣了!
於是她趕緊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沒等她說完,蕭清寒便漫不經心的道:“你說的沒錯啊!”
“你……”趙玉蘭登時被她給氣的不行。
她什麼意思,是說她來興師問罪的嗎?
但緊接着,就見蕭清寒湊近了赫連煦,漫不經心的道:“我也很好奇,王爺打算,給妾身個什麼位份呢?”
妾身二字,她咬的極重。
赫連煦聞言,蹙眉望着她,沒有多說什麼。
趙玉蘭見狀,心中登時冷笑。
看吧,這個無法無天的女人,終於引起了赫連煦的反感了吧!
他生氣了,接下來,她慘了!
趙玉蘭顧自期待着,等赫連煦一把甩開她,然後着人來把她給帶下去,狠狠的處罰一通才好。
然而她等來的,只是赫連煦一句頗爲無奈的:“別胡鬧,你和她不一樣!”
且不說怎麼不一樣吧!就是她好奇的是,赫連煦這語氣和態度是怎麼回事?
這女人何德何能呢!
偏生此時,蕭清寒還氣死人不償命的道:“哦?哪裏不一樣了?大家不都是女人嗎?我似乎也沒比她少什麼東西!”
這下趙玉蘭可是忍不住了,當即便冷聲斥道:“你同我自然不一樣!太后是我的皇姑祖母,我更是趙家的嫡女!你又算什麼東西!”
聞言,蕭清寒煞有其事的道:“哦,原來是因爲這樣!”
說着,她滿目委屈的拉着赫連煦的手臂,輕泣道:“因爲我出身不好,你便不想對我負責了!
因爲她出身好,所以王爺便可以任其爲所欲爲了嗎?
不管是她插手王府,收買下人,還是枉顧你的命令,擅自闖入王府一事,你都可以不予追究了?都說你爲人公正,治下言明,原來都是騙人的!”
赫連煦,“……”
這女人要不要這麼戲精,剛纔私下裏還牙尖嘴利的,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貓似的。
現在又可憐兮兮的,就像是他真欺負了她似的。
但是讓他無奈的是,明知道她是裝的傷心,可他的心還是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
“沒有。”赫連煦嘆聲道。
“沒有什麼?沒有毀我名聲?還是沒有縱容這位趙姑娘?”蕭清寒不依不饒的逼問道。
“都沒有!本王何曾毀你名聲了?”赫連煦有些哭笑不得的道。
“還說沒有!你看看,你前腳剛把我拉進房間裏那個……”蕭清寒說着,故作羞赧的停頓了一下,她這一番表情,自然是引人無限遐想。
一旁趙玉蘭聞言,簡直都快給氣炸了。
什麼?!
赫連煦竟然同她……
明明這男人長得這麼好看,品味怎麼這麼叫人不敢恭維呢!
她這個大美女不香嗎?他去找這麼個平平無奇的女子!
要知道,連她這個未婚妻,都連赫連煦的手都沒能碰一下呢!
就連想給他塊帕子,都要偷偷摸摸的收買人!
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竟然敢捷足先登!
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侮辱!
不,不對!
赫連煦素來不近女色,怎麼會看上這麼個醜女人?
沒等她說什麼呢,就聽蕭清寒又接着道:“後腳這位趙姑娘便聞訊趕來了!可見我被你帶回來輕薄一事,早就已經人盡皆知了!這還不夠毀名聲嗎?”
赫連煦,“……”
趙玉蘭趕緊諷刺道:“你少在那胡說八道!王爺人中龍鳳,怎麼可能看上你!你也不拿鏡子照照,你……”
沒等她說完,就聽赫連煦道:“此事是本王的錯!”
趙玉蘭,“???”
“本王會對你負責。”赫連煦又道。
趙玉蘭,“!!!”
“你要怎麼負責啊?”蕭清寒眉頭一挑,哼聲道,“我可是事先聲明,我這個人,從來不是什麼純良的白蓮花!
我只接受一生一世一雙人!絕不可能去和旁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要是同我在一起之後,他還跟旁的女子有瓜葛,那麼他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斷子絕孫!二,命喪黃泉!
王爺若是當真想要同我在一起,可是要考慮好了!”
赫連煦,“……”
爲何這番話這麼耳熟,就好似他曾經在何處聽過似的!
若只是尋常之人說了,他不可能記得這麼清楚。
這一番話,其實可謂是相當大膽囂張了。
但他聽她這樣說,卻並沒有任何的違和之感。
好似他潛意識裏,就認同了她的要求。
亦或者說,這樣的觀念,早已鐫刻在了他的心裏!
這個認知叫他的心頭莫名一跳,他是不是當真忘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