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寒循着他的視線看了一圈，而後朝他透出了一記疑惑的眼神。
記得什麼？
她從來都沒見過，怎麼可能記得！
“這本就是你的宮殿。”無幽說着，再次看向她的眼神，便透出了幾分懷念之色。
見狀，蕭清寒恍然大悟。
無幽這是把她，當做某某某了吧！
難怪給她換個包裝，這衣服，一定是他口中的那個人，從前所穿的。
這樣一想，她倒是稍稍放鬆了一些。
替身什麼的，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思及此，蕭清寒繼續端坐在那裏，由着他看。
儘管看，隨便看，反正是在透過她來看另外一個人。
她很有作爲替身的覺悟！
蕭清寒沒有說話，卻也並沒有打消無幽的熱情。
他看着蕭清寒，隨即給一旁的婢女使了個眼色。
婢女當即會意的給她也倒了一杯茶，而後便不言不語的站在了一旁，減少了自己的存在感。
而此時，無幽淡聲道：“這裏的一切，都保留了原本的模樣。不過此界不能存留太久，你把此處收入你的空間之中吧！”
蕭清寒，“？？？”
幾個意思，這不就是他隨手幻化出來的東西嗎？
等這個世界消失了，自然他出手幻化出來的幻象，也會隨之消失的啊！
難不成，她存到空間之中，這東西便保得住了？
說實話，這麼大，這麼壯美的一處宮殿，要是能保存下來，的確是好事。
就是無幽這態度，給她的感覺，有些奇怪。
這些話像是對她說的，又像是透過她，給別人傳達着什麼。
毋庸置疑，那個人在無幽的心中，有着極其重要的位置。
而無幽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她，應該也是看在她這張同他心中某某某，長得相似的面子上！
不過就她跟無幽相處的這段時間，無幽素來那視世間萬物如螻蟻草芥的樣子。
着實很難想象，在這世間，竟然也會有那麼一個人，能夠在他心中，佔據重要的位置。
此女子，真乃神人也！
蕭清寒倒是對這位很感興趣，不過，她並沒有向無幽詢問的打算。
而此時，無幽見她沒有動作，索性拉過她的手，快速操作了一番。
隨即，蕭清寒便感覺，這座龐大的宮殿，正在飛速的縮小。
它一直縮小，縮小，直到小成了一個指甲蓋大小。
放眼望去，猶如看到了一個精美絕倫的微雕。
只是沒等她看清，這“小宮殿”便徹底消失不見了。
然而與此同時，蕭清寒卻發現，他們兩個，還是坐在原處。
所有入目的景象，都跟從前一般無二。
甚至她之前就留意到的，涼亭上一處小小的破損，也是一模一樣的。
一切好似都沒有變化，但她確確實實，能夠感覺的出來，在她空間之中的某一處，存着這座華美的宮殿。
這是怎麼回事？雙重幻境？
還是說……無幽剛纔跟她說的，都是真的，那的確的真真切切存在着的宮殿，不是無幽隨手化出來的幻象？
這怎麼可能呢！
幻象這東西，又不能負負得正！
連無幽都是素姬造出的幻象，更惶論幻象造出的幻象了！
思及此，蕭清寒終於忍不住道：“你就算把這宮殿給我存着也沒用。你沒了，什麼也沒了！還不如你自己存着！”
看他這麼寶貝的模樣，還是叫他自己保管好了！
聞言，無幽只是淺淺的笑了笑，卻並沒有多做解釋。
偌大的宮殿，華麗歸華麗，卻很是冷清空洞。
蕭清寒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才終於將此處轉了個大概。
而後她發現，裏面除了他們兩個，就是之前見過的那個美貌的婢女了。
而這個婢女感覺也不像是個人，除了按照無幽的要求斟茶倒水，她自始至終，都如同一尊雕塑似的，站在一旁。
這形象，倒是叫蕭清寒想到了人偶。
“這是你做的人偶嗎？”蕭清寒忍不住問道，“既然都做了，爲何不多做一些，也好顯得熱鬧一些。”
“本君不喜歡熱鬧。”無幽漫不經心的道，“不過你若是喜歡，滿足你也無妨。”
說着，他隨手摘了一朵花，隨意的丟到了地上。
在那朵花落地的瞬間，一個一模一樣的婢女，便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蕭清寒，“……”
沒等她說什麼呢，無幽接二連三的摘下了幾朵花，悉數變成了這個婢女的模樣。
這是在搞批發呢？
蕭清寒趕緊制止了他，正色道：“好了，足夠了！你就算要變，好歹也給換個模樣啊！”
“一時間，本君心中，也想不起旁的面孔。你若是想換，那換了便是。”無幽道。
“難得啊！難得！能叫您這般大神，記着這麼深刻的姑娘，必然是有過人的本事！也算是死而無憾了！”蕭清寒不由嘖嘖嘆道。
“可惜本君，並不記得她是誰！”無幽不緊不緩的道，“想來也只是個無關緊要之人罷了！”
“無關緊要之人，能叫你一直記着？”蕭清寒顯然是不信的。
見狀，無幽饒有興致的挑眉道：“怎麼，你很介意？”
“介意什麼？”
“介意本君，會記住這個人。”無幽笑的越發意味深長。
“怎麼可能！”蕭清寒嗤笑道，“我純粹是好奇而已！你記不記得誰，跟我沒關係！”
他又不是她的誰，她才懶得去管那麼多。
卻不曾想，無幽卻是涼涼的一笑，逼近她道：“你當真不介意？”
“我爲什麼要介意！”蕭清寒戒備的往後側了側身子，試圖同他拉開些距離。
“若這是赫連煦記憶裏的那個人，你還會這般淡定麼？”無幽尚未說完，便被蕭清寒給打斷了。
“不可能！”蕭清寒忍俊不禁的笑道，“赫連煦的記憶裏，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個人！”
要說牽扯，赫連煦也就是跟楚芊羽有過牽扯。
楚芊羽已經是過去式了，沒有牽扯的可能。
而且她又沒有忘記楚芊羽的長相，她跟眼前這個婢女，那是一點都不沾邊的啊！
“你又不是時時刻刻，都在他的身邊。又怎麼知道，在他生命裏，不曾出現這樣一個女子呢？”
無幽不緊不緩的道，“或許曾經出現過，但他因爲某些原因，卻給忘記了呢？”
蕭清寒，“……”
這個，還真是不怎麼好反駁。
不過……
“我不知道，你又怎麼知道的？”蕭清寒道，
“你莫不是故意編造出來這麼一個人，挑撥我們的關係吧！”
“在你眼裏，本君竟是這般不堪麼？”無幽煞有其事的嘆道。
蕭清寒，“……”
你說話就說話，拜託不要弄出這麼一副幽怨的樣子！
跟你高冷大神的形象，一點都不相符！
大約是讀透了蕭清寒心中的想法，無幽渾不在意的挑了挑眉，淡聲道：“既然如此，你可敢隨本君，看一看他隱藏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