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來考察的，那就請廠長先說吧！”
鐵軍看向壓力山大，壓力山大點點頭，拿過公文包，翻出筆記本，有點緊張，結結巴巴講了起來。
聽了一會，鐵軍傻眼了，全是工業術語，一句都聽不懂，索性閉上眼睛，聽個大概。
等聽到伏爾加汽車廠的現狀，鐵軍開始皺眉，越聽越想罵人，都啥時候了，還等調配呢，難怪快餓死了。
又聽了一會，鐵軍推斷，這貨打着官腔，可能是官二代，純牌250，狗屁不懂，典型的外行管內行！
睜眼看看坐在長對角的壓力山大，找了個機會，鐵軍小聲問伊萬，證實自己的推斷。
“伊萬大哥，這小子啥來路？”
伊萬一怔，用手蓋住嘴，小聲回道：“他父親是汽車農機部的部長。”
果然如此，鐵軍點點頭，又閉上了眼睛，開始回憶路上維克多說的話。
維克多提到過這個部門，說權力巨大，所有汽車廠的規劃、研發、生產、銷售等，包括人、財、物，全歸他們管。
維克多還說，汽車農機部推行汽車聯合，比方說伏爾加汽車廠，就和六家汽車廠聯合經營。
由此推斷，這40%的股權，極有可能是在甩包袱，應該是其中的兩三家小汽車廠。
果然，鐵軍又猜對了，很快就聽到了兩家汽車廠的名字，有了答案，鐵軍心中也有了應對之策。
“這兩家汽車廠現有員工兩萬人，年產30萬輛，設備先進，效益良好，接到手就能賺錢，軍同志可要把握良機啊！”
壓力山大收尾了，合上了本子，笑着看向鐵軍，眼神裏藏着一股對華人的不屑。
鐵軍笑道：“謝謝壓力山大廠長，我會把握的。”
維克多清清嗓子，說：“軍，有什麼問題你儘管問，要想參觀廠子，隨時都可以。”
“好吧，那我就問問我關心的問題。請問壓力山大廠長，能告訴我伏爾加和拉達這兩款車的出廠價嗎？”
“當然可以，計劃內價格，伏爾加9000盧布，拉達5000盧布。計劃外價格，伏爾加12000盧布，拉達8000盧布。”
壓力山大回答的嘎奔溜脆，看來平時沒少偷偷賣車，就這玩意記得清楚。
鐵軍聽了暗自心驚，一輛伏爾加摺合人民幣不到3000元，比國產摩托都便宜，真是便宜到姥姥家了。
這要是囤一批，再拿到銀行貸款，等盧布貶值再賣，豈不是大賺特賺。
按捺住心跳，鐵軍繼續問道：“現在這兩款車有多少庫存？”
“伏爾加1萬輛，拉達2萬輛。”
鐵軍粗算了一下，按計劃內價格，總價值不到2億盧布。
“你給他什麼價格？怎麼結賬的？”
鐵軍突然指向別列佐夫，這也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啊？這個......”
壓力山大對鐵軍這種跳躍性的問話明顯不適應，直接卡殼了。
鐵軍笑了，就這？傻子都能看出來有貓膩。
“怎麼？還有不可告人的祕密？”
鐵軍繼續擠壓壓力山大緊繃的神經。
還是別列佐夫反應快，趕緊解釋道：“哦，爲了處理庫存，我們聯營了，伏爾加5000盧布，拉達3000盧布，一年賬期。”
突然感覺到耳邊呼吸急促，鐵軍暗道不好，伊萬情緒激動，這時候可不能讓他攪局，於是趕緊又問：“比計劃內的價格還低，那應該很好賣呀！怎麼沒幾個人來買車呢？”
“我們賣的價格有點高，又趕上市場低迷，估計明年就會好了。”
“鵝？價格有點高？高多少？”
“嗯......伏爾加賣3萬盧布，拉達賣2萬盧布。”
“啥？3萬盧布？整整高出了6倍？這叫有點高？你這麼做生意，就不怕被人亂棍打死嗎？”
鐵軍的語氣變冷，明白伊萬爲啥情緒激動了，這麼貴，誰TM能賣不出去，這不故意刁難人嘛！
咦，不對勁，有妖風。
別列佐夫這麼精，沒理由有車不好好賣呀！
以他的智商，不可能做出這種兩敗俱傷的蠢事，不對，肯定有別的原因。
再看別列佐夫，鐵軍感覺到一股敵意，甚至還帶點殺氣，鐵軍咧嘴笑了。
“緊張啥，願意死扛你們就扛，賠的又不是我的錢。”
白了別列佐夫一眼，鐵軍看向壓力山大，“我就想知道，爲什麼要賣股權而不是賣車？”
壓力山大又是一愣，嚥了口唾沫，說：“誰能買那麼車呀？”
“我呀！
你那3萬輛庫存我全要了，跟他不一樣，我可以付給你2000萬盧布的定金，尾款也在一年後付清。
對了，我這可是全包，價格你是不是能再優惠點？”
“啊？全要了？還給2000萬盧布定金？”
壓力山大眼睛瞪老大，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鐵軍。
“嗯哼，我提醒一下尊貴的壓力山大廠長，如果我開心了，你那40%的股權沒準我也要了。”
鐵軍聳聳肩膀，一臉雲淡風輕的表情，壓力山大徹底懵圈了，是樂懵圈了。
“等我五分鐘，我請示一下！”
壓力山大撲騰站了起來，往辦公室快步走去，別列佐夫一臉陰沉的跟在後面。
“軍，收購股權是我們商量好的，可買那麼多汽車，你可怎麼賣呀？”
維克多一臉茫然，急切的伸手拉鐵軍，鐵軍心裏不禁有點感動，老頭心腸還挺好。
“是啊，軍，現在通貨膨脹這麼厲害，你還敢囤汽車，這不是給自己挖坑嘛！”
亞佐夫也很擔心，畢竟以後是合作伙伴，鐵軍賠錢對他們來說也不是好事。
伊萬沒說話，臉上若有所思，鐵軍看了他一眼，笑道：“伊萬大哥，一年後，你從別列佐夫手裏解套，願意給我賣車嗎？”
“當然願意，可爲什麼是一年後？”
“呵呵，當然是爲了賺更多的錢唄！”
“好，隨時等你召喚！”
鐵軍點點頭，又轉向兩個老頭。
“維克多叔叔，亞佐夫叔叔，謝謝你們對我的關心。
我想問問，我拿這些汽車，可以做抵押貸款嗎？”
“沒問題，可你這麼折騰，圖的啥呀？”
“呵呵，當然是錢唄！貸款期限呢？”
“隨便你，一年到五年都行！”
維克多說的斬釘截鐵，鐵軍想了想，不好太過分，於是說道：“和那兩家汽車廠一起貸，就三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