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阿斗思考着自己和這間戰衣融合的程度，每一次身體異化成彌夜後，自己的身體都會有極大的變化，彷彿那是被附身之後的言傳身教，許多動作和經驗，彷彿都被刻在了血液和骨子裏一般，閉上雙眼都似乎有了模板。
別的戰衣也會如此麼？阿斗並不知道，但如果這樣下去，什麼獵龍戰衣，這不過是另類的一種生物模塊，那和它們融合後，我還是人類麼？
陌生的門鈴響起，阿斗知道自己並不叫外賣，他滑着不發湊到了門前，打開貓眼一看，居然是自己同層的洋妞鄰居卡麗妲。
“你好，找我有事麼，我們的房型沒有貼着，似乎吵不到你吧。”阿斗拉開一條門縫。
“張先生，作爲鄰居，爲了慶祝你的入住，我給你送禮物來，增進一下鄰居感情不行麼？”卡麗妲這金絲雀似乎今日表情有些乖張，她高舉着一瓶看似十分昂貴的香檳，遞到了阿斗跟前。
“這麼好心，我可沒有什麼能夠回禮的。”阿斗眉頭一皺。
“這是習俗，給新來的鄰居送的，不需要回禮。”卡麗妲說着，腦袋確實東張西望，眼神飄忽不定往房間裏望去“對了，你的女朋友在麼？”
“不在，在學校。”阿斗隨便找了個藉口，這裏有估計早晚有一天要被戳穿，因爲永遠都不會有人同時看到他們兩人在一起了。
“是麼……”卡麗妲面色一冷，不過卻又忽然打了個媚眼，壓低聲音對阿斗說道“張老師，你女朋友她，身上有龍人的味道。”
說罷，也不管阿斗什麼反應，轉身離開。
阿斗一愣，腦袋迅速組合了一下詞彙：“沒懂你的意思啊，不過，謝謝你的香檳了。”
合上門來，阿斗將香檳放到了櫃子上，他肯定是不會喝的，鬼知道這裏頭有什麼門道神仙水，更何況這卡麗妲渾身透着古怪，她的畫廊和皇甫南也有點關係，不知道是否也是尤因教會的一員。
“說起來，尤因教似乎就是從國外傳進來的，大明國哪來的尤因這種詞。”阿斗難得嘀咕了兩聲，但他很難忘記剛纔所聽到的，關於龍人的味道這句話。
夜晚，阿斗做了個冗長的夢，他這次沒有在夢迴軍旅生活，也忘記了在東萊島多年軍事行動的各種慘樣，而是夢到了他從部隊退役之後，被分配到皇都那半年時間。夢裏他提着那對男女的手斷腳，然後將他們給拼接在了一起，荷槍實彈的警察裏外三層將他給圍得個水泄不通。
“阿斗，時代變了。”女人溫潤的聲音在他腦海反覆迴響。
張鬥衡豁然驚醒，整張牀都被汗水給浸溼，他坐起身來，來回揉搓着自己脆弱的太陽穴。
就不能夠豁達，放過自己，阿斗知道自己內心的掙扎，日夜都在侵襲着自己被打磨的甚爲纖細的神經，倘若可以一走了之，不管不顧，那麼下半輩子是否也會過的瀟灑愜意。但阿斗卻也是倔強的人，倔強到哪怕最後把自己害死，想必也是張家人最喜歡的歸宿。
……
爲了人類！
正皇陛下前天晚上黃金時間插播的重要宣講，他明驚雷的一聲振臂高呼，喚醒了大明國多少熱血青年的滿腔熱血，瞬間衝上了各大新聞熱搜頭條。一時之間獵龍戰衣和獵龍人以及將要組建的獵龍高等學院計劃在全國層面撲天蓋地席捲而來。果然比起枯燥無味的戰龍機甲，這些如同神仙打架似的獵龍衣更能激發起人們的想象力。
“要我看，教會這一波又要發瘋了，拜龍教和尤因教都會極力宣傳獵龍戰衣的效果，聲稱這是人類從神明那裏偷來的力量。”武都郊區的衰落的大片工廠內，空曠的鐵皮倉房裏，一名光頭男人雙腿翹在機牀上，口吐雪茄煙圈，對着報紙指點江山。
“不，他們只會聲稱，這些力量只應該由他們教會所有，別人用了都是褻瀆神靈，可笑了這羣狗日的，他們的神靈居然是龍族，真他麼一個個都是反人類的垃圾。”坐在隔壁泡茶的女人也是口吐芬芳。
“不過形勢確實變了，我們以後生意會很難做哦，畢竟大家族們終於可以名正言順來選拔他們想要的人才了不是麼。”光頭摸了摸自己如鏡子似的腦殼“對了，今晚的比賽如何，那婆娘還來麼？”
“來，早就報名了。”
“傻妞一個，長得這麼漂亮，胸大腿長的，裝扮一下做雞不好麼，想要出人頭地，何必來我們這種地方。”光頭男搖了搖頭“算了，要不乾脆下點藥弄暈了送給那些公子哥，我看之前就有幾個來看拳的少爺對她很有興趣。”
“那可是極武大學的高材生，要是被知道了我們就又得去流浪了。”女人呵呵冷笑了兩聲。
這時，一個馬仔忽然撞門而入，砰的一聲摔了一地。
“小六，趕着投胎啊這麼急。”
“老大，來新貨了！猛貨！”小夥子舌頭打結，口水都差點沒把自己給嗆死。
“什麼貨色，比傑斯還要猛的那種麼。”光頭強自然是不相信的。
“老大你這麼說我就不開心了，我六子也在這裏做了好幾年了，什麼是猛貨我看不出來麼，這都不是同一個玩意兒，我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物種！”
“哦豁……”光頭眯起雙眼，然後雙手狠狠的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有意思，哪裏找到的。”
“有流浪漢在下水道出口看到的，身體很弱，身上似乎還長有鱗片，您自己去看看吧。”
光頭沉默了一下：“六子，花點錢封住所有人的嘴巴，點幾個信得過的兄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