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沒說實話吧！”崇熙帝板着臉問着墨詡。
墨詡含笑說道：“父皇您說什麼？兒臣不知道啊！”
“哼哼，跟朕還耍什麼心眼子，還不如實招來！”崇熙帝笑罵道。
知子莫若父，這個臭小子鬼主意最多了！何況，現在又多了一個不遜色於他的杜姑娘。兩個人在一起，絕對不止一加一這麼簡單。
墨詡搖了搖頭，“什麼也瞞不了父皇！”
“哼哼！”崇熙帝心裏得意，冷哼了兩聲，擡着下巴看着他。
“沒有什麼山洞！”墨詡便招了。
“朕就知道！”崇熙帝撇了撇嘴，“這是不是你那作坊里弄出來的？”
“是啊！”墨詡點點頭，“這只是剛剛開始，還不成熟呢！回頭還得再多試多練，等出了更好的，兒臣再獻給父皇。”
“算你有孝心！”崇熙帝轉身坐了下來。“你們也坐吧！”
“謝陛下賜座！”杜宛晴趕忙謝恩。
“平身！”崇熙帝點點頭。
兩人坐下來，等着崇熙帝繼續發問。
“說罷，你現在拿這個出來，有什麼用意？你也說了，這東西還不成熟，根本就不是拿出來的時候。”
墨詡笑着道：“要是依兒臣的想法，現在拿出來，自然不是最好的時機。不過晴晴說現在放一批出來，不是壞事。”
“哦！”崇熙帝帶着幾分驚詫看向杜宛晴，看她如何解釋。
杜宛晴沒想到墨詡會讓自己說話，心裏有點慌張。側眼一看，他正含笑看過來，滿眼都是鼓勵的笑意。
“回稟陛下，民女是這樣想的！”杜宛晴組織了一下語言，慢慢說道。
像後世，這樣的營銷幾乎爛大街了。那些手機等電子產品，隔一段時間就出一個新品。一來維繫產品的熱度，二來可以一次次收割韭菜們的口袋。
一個手機，用三五年都不成問題吧！可商家就是可以半年出一次新品，給你說又添了什麼什麼新功能。換個花樣，就可以收割一批忠粉的錢。
像某個水果機，才幾年就升級換代十幾級，次次賺得盆滿鉢滿的。
有些人智商稅一交十幾年，至今執迷不悟呢。
杜宛晴試着用崇熙帝能聽懂的方式把這個概念跟他說了一遍。崇熙帝一邊聽一邊消化，慢慢思索。
“不錯，這法子真是太刁鑽了！”崇熙帝點頭說道。
“不過你們也不差錢吧？這麼挖空心思的賺錢，只怕有違聖人之道啊！”崇熙帝道。
墨詡噗地一聲就笑噴了，“父皇，您這個話跟別人說說也就是了，跟我可說不着。我又不學聖人之言。”
崇熙帝又覺得自己肺裏的火氣要竄上來了。“你這個混不吝的。聖人之言，有些時候還是要聽的。”
那就是有的時候不用聽對吧！墨詡心裏暗笑。杜宛晴可怕他們吵起來，趕忙道：“回稟陛下。殿下之所以這麼急着把玻璃推出來，其實也是有原因的。”
“怎麼說？”崇熙帝擡眼看着她問道。
“進了六月，淮河大水，已經沖毀了四府十一縣的堤壩，數十萬百姓遭災。”杜宛晴沉聲說道：“皇上着急，這庫裏原本的幾百萬兩銀子，把以前拖欠的軍餉糧餉補上後，就所剩無幾了。”
“殿下想着，先放一批玻璃出來，賺點銀子，把國庫的虧空補一下。不然後面還有黃河，荊江，海河這些地方，萬一哪裏再出問題，可就真的措手不及了。”
被杜宛晴這麼一說，崇熙帝沉默了。他自然知道，自己給太子留下的國家，有多少底子。
可以說，除了表面的繁華外，是空空蕩蕩的國庫和積年虧欠。若不是前期京城肅清運動裏搜刮了一些銀子，現在就撐不住了。
自己傳位於太子，這個選擇沒錯。他們兩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應該可以撐起這個老大的帝國。
“行，朕知道了，你們放手去做吧！”崇熙帝嘆了口氣，原本直挺挺的腰身，也佝了下來。
“出去跟皇上說，讓他過來一趟。”崇熙帝沉聲說道，然後擺擺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兩人也感覺到崇熙帝忽然之間的情緒低落，再次行禮便退了出來。
“唉，當個皇帝也不容易啊！”杜宛晴嘆道。
“哈哈！”墨詡笑她，“說的好像你當過似的！”
“這還需要當過才知道嗎？”杜宛晴反駁道：“要是當個昏君，酒池肉林的，自然容易。可要是當個明君，那就難了！你得跟天鬥，跟地鬥。前朝要平衡文武百官，後宮還要雨露均沾，容易嗎？”
“是不容易！”墨詡點點頭，頗爲贊同。“別的不說。單說太子哥哥，自從登基後，那眉頭就沒怎麼舒展過！”
“說起來，只怕還沒有他當太子的時候快活呢！”
“所以，我能幫他一把是一把。也幸虧有晴晴你在，我可以有能力多幫他一點。不然的話，我也只能幹看着着急。”墨詡嘆息道。
杜宛晴挽着他的手，輕聲道：“別急，會好起來的。”
“嗯！”墨詡心裏感動，輕輕把她攬在懷裏，感受着她的溫暖。
太液池水波光盪漾，遠山近樹，風景如畫。搖曳的翠柳之下，一對璧人久久依偎在一起。水波柔柔拂來，把兩人的倒影打散揉碎，攪和在粼粼水光之中。
過了良久，兩道身影才分開，繼續往前走去。
到了承乾殿，見過墨晁把太上皇的話跟他說了。就丟下一頭霧水的墨晁，徑直出宮去了。
墨晁很疑惑，父皇找自己做什麼呢？也顧不得多想，就帶了幾錠金子往延禧宮而去。
結果延禧宮大殿裏面靜悄悄的，並沒有其他人在。
崇熙帝坐在御案後面，直盯盯的看着他。
墨晁有點發毛，“父皇，怎麼這麼看着兒臣？”
崇熙帝忽地嘆了口氣，“這幾個月，累不累？”
這突如其來的關心，倒把墨晁嚇了一跳。“謝父皇關心，還行！”
“注意休息。看你那眼圈黑的，經常熬夜吧！”崇熙帝勸了一句，便不多說了。
“王伴伴，你帶陛下過去吧！”
帶着一肚子疑慮，墨晁跟王公公走到後殿。並沒有其他人，倒是有幾個大箱子。
“這是太上皇的體己，今天特意找出來，說給皇上您貼補貼補！”王得一笑着說道：“一會，奴才就着人給您送過去。”
“父皇！”墨晁頓時哽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