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宋心媛恢復了平靜,笑意盈盈的看向陸晚,“陸晚,你不是要見那個孩子嗎?喏,那個就是。”

    她指了指服務員手裏的托盤,托盤上是一個黑色的塑料袋,裏面裝着一包東西。

    陸晚的心被狠狠的撕扯了一下,血紅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宋心媛,“你到底做了什麼!”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宋心媛扔下一句話,落落大方的往前走了幾步,站在樓梯口,一臉嫌棄的瞥了一眼托盤上的東西,感慨道:“哎呀,真是個可憐的孩子,親媽都不敢來看你呢!”

    “宋心媛!”

    陸晚渾身都在顫抖,嗓音嘶啞晦澀。

    她咬牙往前走,可是腳上好像灌入了鉛塊一樣,每挪一步都那麼的艱難。

    隨着距離越來越近,她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住了!

    塑料袋開着口,隱約能看到裏面的血肉,濃郁的血腥味在空氣裏流竄開來。

    陸晚忍不住乾嘔,她這兩天全靠營養液支撐身體,吐出來的也都是一些苦水。

    宋心媛滿意的看着她的反應,對着服務員使了使眼神,服務員雙手一鬆,托盤應聲落在地上。

    “砰!”

    隨着托盤落地的那一瞬間,陸晚感覺自己的心也跟着被撕成了碎片。

    從塑料袋裏面溢出來的鮮血刺目又可怕,陸晚想也沒想的撲了上去,目光所到之處都是血紅一片。

    宋心媛瘋了似的大笑道:“陸晚,要怪就怪你自己沒本事接住,你應該感謝我,若不是我給他解凍,他只能繼續留在實驗室,做那些試管樣本。”

    “不過啊,解凍確實很慢,你又這麼着急,所以我就幫你肢解了,果然縮短了很多時間呢!”

    宋心媛說的每一個字,都在要陸晚的命。

    她苦命的孩子,都是她不好,沒有能力護住他!

    “噗!”

    胸口裏面劇烈的翻滾,一股腥甜順着喉嚨涌了上來,陸晚張嘴吐了一大口黑血,頭腦一陣強烈的眩暈,她強撐着沒有倒下。

    原本毫無血色的脣瓣被鮮血一點點染紅,襯托的臉色更加慘白。

    她顫抖的伸手,剛要抱住地上的那包東西,一隻水晶高跟鞋突然踩在了塑料袋上,宋心媛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笑的花枝亂顫,“陸晚,你鬥不過我的,只要你乖乖的簽下離婚協議書,我考慮給這個小雜種立個墓入土爲安。”

    陸晚眉頭緊鎖,暗暗攥緊手心,目光凌厲的瞥了宋心媛一眼,“滾開!”

    “陸晚,別敬酒不喫喫罰酒!”宋心媛拿着柺杖捅了幾下塑料袋,意圖把裏面的東西弄出來。

    陸晚在她那根柺杖落下的一瞬間,拼盡所有的力氣,一把推開了她。

    宋心媛本就腿腳不便,還穿着高跟鞋,被陸晚這麼一撞,身體完全失去平衡,一頭扎進了樓梯上,順着樓梯像個皮球一樣滾到了最下層。

    “啊!”

    女人的尖叫聲和抽泣聲傳來,陸晚面無表情的抱起塑料袋,寶貝的捧在懷裏。

    她一步一步的走下樓,每一層階梯對她而言都是拼盡了全力。

    “心媛!”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陸晚目光渙散的看了傅卿南一眼,他緊張宋心媛的樣子,彷彿她和孩子根本不存在。

    “陸晚,你對心媛做了什麼?”質問的聲音帶着滔天的怒意,傅卿南強有力的大手扼住陸晚的胳膊,阻止她前行。

    陸晚冷哼一聲,“你該問問她都做了什麼?傅卿南,虎毒不食子,我沒想到你連畜生都不如!”

    她從來都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如此冷漠的對待這個愛慘了的男人。

    原來愛到極致之後,恨也會到極致。

    “陸晚,你在說什麼?”傅卿南微眯起黑眸,目光復雜的看着她。

    “我說……”陸晚的話剛出口,一股血腥味再次涌上胸口,她眼前忽然變暗,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她真的太累了,難道老天爺也想讓她解脫了嗎?

    陸晚努力扯了扯嘴角,看着那張裝滿了自己整個青春的面容,她緩緩的擡起手,卻怎麼也觸碰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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