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太累了,每天都陷入無盡的沉睡中,明明很想醒過來,卻根本無能爲力。
“恩,小澈,姐姐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可能要出一趟遠門,很久都沒辦法回來了,你可以照顧好自己嗎?”陸晚一臉認真的看着他。
小澈搖搖頭,“姐姐,你要去哪裏?我跟你一起去。”
“事情很緊急,我不能帶你一起,你能答應我照顧好自己嗎?”陸晚語氣堅定的問。
小澈眼角滑過一抹眼淚,他不理解明明剛和姐姐團聚,馬上又要分離了。
“姐姐要去哪裏?有沒有危險?什麼時候回來?”他滿腦子都是問號,但心裏很不願意和姐姐分開。
“保密,不過我答應你,只要你好好照顧自己,努力活下去,很快就能見到姐姐。”陸晚看到弟弟流眼淚,心裏也很難受。
但現實永遠是殘酷的,眼淚根本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她沒有時間了,宋心媛也不會給她太多時間。
“小澈,你相信姐姐嗎?”
“相信。”小澈想也沒想的回道。
從小到大,他最相信的人就是姐姐。
陸晚揉了揉他的頭髮,溫聲道:“姐姐保證一定會回來找你,不過你也要跟姐姐保證,一定要努力活下來,只有活着纔有機會再見面知道嗎?”
她知道對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談論生死,他並不能真正的理解。
但是她已經沒有能把小澈託付出去的人了,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小澈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姐姐,我都聽你的。”
“恩,你這麼聰明,姐姐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陸晚鼓勵道。
門口響起了幾聲敲門聲,陸晚的臉色瞬間冰冷,低低的開口:“進來。”
宋心媛拄着柺杖從外面進來,看到陸晚眼睛紅紅的,輕笑道:“這不是活着好好的嗎?你哭喪似的給誰看。”
“小澈,你先休息一會兒,姐姐有些事情要處理。”
安撫好小澈,陸晚起身往門口走去。
路過宋心媛的時候,她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有話出去說,我不想讓小澈看到人性醜陋的一面。”
宋心媛不屑的勾了勾脣角,跟着她一起去了外面。
“該見的也見了,你是不是該去認罪了?”宋心媛漫不經心的說道。
陸晚平靜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問:“我入獄之後,我弟弟後續怎麼處理?”
“當然是他現在怎麼樣,以後也就怎麼樣唄!”
“宋心媛,我告訴你,如果他死了,我會讓你陪葬!”陸晚咬牙切齒的瞪着她,像是一頭髮飆的獅子。
宋心媛眼神閃爍,喃喃道:“你激動什麼?不是我不救他,是現在沒有合適的腎源,那不就得等着嗎?”
“怎麼可能?”陸晚不信她的話。
“腎源那麼難找,你又不是不知道!”宋心媛抱怨道,看到陸晚臉上的神情很難看,她接着說:“不過只要我有機會找到合適的腎源,我答應你,一定給他換上。”
“宋心媛,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傅卿南已經答應我了,不會傷害我的家人,如果你對小澈不利,你覺得他還會安心娶你嗎?”陸晚知道宋心媛最在意的是什麼,一針見血的說道。
“卿南怎麼會答應你這樣的要求?”他明明那麼恨陸晚!
宋心媛的眼底涌上來濃濃的憤怒,這個賤人又使了什麼手段,竟然讓卿南有這麼大的轉變!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宋心媛只能怨恨的瞪着她,憤憤的說道:“離婚協議讓我看看,誰知道你籤沒簽字?”
陸晚不急不緩的從手提包裏拿出那張紙,遞到宋心媛的面前。
宋心媛看到上面的內容以及下面簽字欄兩個人的簽名,心裏別提有多暢快了。
她等這一天等的實在太久了,眼看着夢寐以求的位置就要唾手可得了。
她激動的雙手微微顫抖,攥緊了手上的協議書,生怕下一秒就消失了一樣。
“很好,你可以去入獄了。”宋心媛很滿意,心裏的興奮溢於言表。
陸晚微眯起黑眸,淡漠的看着她,開口問道:“你爲什麼要殺傅叔?”
“那個老東西多管閒事,該死!”宋心媛陰惻惻的說道。
“傅叔到底哪裏得罪你了?”陸晚不解,她口口聲聲要嫁給傅卿南,卻殘忍的殺害了他最親的人。
“他看到藥是我下的了……”宋心媛本以爲自己做的天衣無縫,給傅卿南下那種藥嫁禍給陸晚,一舉兩得,誰曾想那個老東西給自己打電話,讓她不要再摻和傅家的事情。
甚至還警告她,要去傅卿南面前告發她。
她苦心經營了這麼久,怎麼能被一個不相干的人破壞?
令他沒想到的是這個老東西竟然隱瞞卿南下藥的事情,還被卿南調去了老宅,這無疑是在給她機會動手。
她向來相信只有死了的人才能守住祕密,所以便找人一把火燒了那裏。
“宋心媛,你真可怕,冷血到極致!”陸晚看着她,頭皮一陣發麻。
“夠了,我不需要你來指責我,識趣點就去認罪!”宋心媛沒有耐心跟她多說什麼。
陸晚抿抿嘴,“等我一分鐘,我有句話忘了跟小澈說了。”
“快點滾!”宋心媛十分不耐煩。
陸晚衝進了病房,輕輕的握住小澈的手,俯首湊到他的耳邊說道:“小澈,收好姐姐給你的東西,這是你的保命符。”
小澈閉着眼睛,用力的點點頭。
等她離開之後,才睜開眼睛,默默的哭出聲。
就算姐姐沒有告訴他要去哪裏,他的心裏隱隱有預感,姐姐會有危險!
他低頭看了一眼掌心裏躺着的是一個精緻的項鍊,項鍊的吊墜是一個心型的裝飾,他把項鍊帶在脖子上,就好像姐姐一直在陪着自己一樣……
陸晚回到了警局,坐在審訊室裏,她面無表情的對着警察說:“傅叔是我殺的,我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