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陸晚冷笑一聲,那雙黑亮的眸子淡漠的盯着他,沒有一絲退縮。

    她不知道他口中的好算什麼,在拘留室裏不見天日,怎麼就稱得上好?

    “夜風,重新買一份回來。”傅卿南對着門口吩咐道。

    “是,傅總。”夜風一溜煙就消失在了門口。

    病房裏面的氣氛持續僵硬,陸晚妥協了太多次,這一次她不想向他妥協。

    她就那樣盯着她,慘白的小臉桀驁不馴。

    傅卿南眸光微沉,面前的女人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小野貓,炸着毛向他揮舞着利爪。

    “老老實實躺着,不然後果自負。”傅卿南威脅的聲音響起。

    陸晚忽然嗤之一笑,表情依舊倔強,“傅卿南,你能拿我怎樣?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你覺得我還怕你嗎?”

    小澈危在旦夕,她只想去見他一面,哪怕真的……

    至少不會再次留遺憾不是嗎?

    想到這裏,她的鼻子裏面涌上來一股酸澀,眼眶也跟着發澀。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將眼淚收了回去。

    隨即嘴角揚起一抹淺笑,傅卿南看着她的眼神有幾分恍惚,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看不透這個女人的想法。

    這種突如其來的陌生感,讓他有一絲煩躁。

    “你覺得顧瑀城能幫的了你?”他一臉不屑的表情。

    陸晚愣了愣,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抿嘴道:“你想多了,我和他不熟。”

    雖然顧瑀城的行爲舉止讓她覺得很奇怪,但他終究是幫了自己,她不想連累任何人。

    “不熟?陸晚,一個男人爲了你出錢出力,你覺得我會信麼?”傅卿南一雙黑眸死死的盯着她,不放過她臉上的一絲變化。

    可她的表情始終一個樣,他根本捕捉不到任何信息。

    “我和你簽了離婚協議,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傅先生這麼關心我,很容易讓人誤會。”陸晚臉色平靜的說。

    傅卿南徹底被激怒,低吼道:“顧瑀城是我最好的兄弟,你這種骯髒的女人配不上他!”

    陸晚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果然心是什麼樣的,看什麼都是骯髒的。

    她不想跟他解釋什麼,抿嘴不說話。

    “陸晚,你就這麼飢不擇食?”傅卿南繼續用惡毒的話語刺激着她。

    他們的距離很近,他每次開口,都有一陣似有似無的熱氣撲面而來。

    陸晚依舊安靜,除了那雙轉動的眸子,看不出來一丁點的生機。

    “傅總,飯買好了。”

    夜風的聲音打破了病房裏面的僵持,他看了一眼牀邊的兩人,和他出門前的姿勢竟然一模一樣。

    總裁真的不累嗎?

    夜風把餐盒放在桌上,就看到傅卿南起身,拿起餐盒打開。

    裏面是松茸雞湯,他舀起一勺湯,送到陸晚的嘴邊。

    見陸晚沒什麼反應,他冷聲道:“不是要見陸澈麼?”

    “你讓我見他了?”陸晚眼前一亮。

    “先喫完飯。”他淡淡的動了動薄脣。

    陸晚張了張嘴,雞湯味道很鮮美,只是她已經等不及了,端起碗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可以了嗎?”她晃了晃空底兒的碗,一雙黑眸緊緊的盯着傅卿南。

    傅卿南沒有開口,緩緩的站起身來。

    陸晚也跟着起身,剛要下牀,雙腿哆嗦了一下。

    她的身體太虛弱了,渾身上下提不起勁。

    就在她艱難的扶着牀頭站起來的時候,身體突然騰空,緊接着一股熟悉的氣息傳來。

    她詫異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竟然抱她!

    經過走廊,路人紛紛投過來目光,陸晚抿了抿嘴,“我可以自己走。”

    “我沒時間浪費在你身上。”傅卿南冷冷的丟下一句話。

    陸晚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沉默了。

    明明她自己也可以去,又不一定要讓他一起去,現在反倒怪她浪費時間了。

    重症監護室,厚重的門隔絕了兩個世界,一扇小圓窗成了姐弟倆唯一相望的地方。

    窗戶很狹小,陸晚並不能看清楚裏面的情況,只能勉強看到牀上躺着的小身影。

    他的身體上面插着各種管子,醫療器械上面顯示着他的生命體徵。

    陸晚的心疼到窒息,回想起上次見他的場景,雖然也很虛弱,可還能跟自己說話……

    “傅卿南,你怎麼能這樣對他?他還只是一個孩子,一個被疾病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孩子而已。”陸晚抽泣着控訴道。

    傅卿南面色沉冷,薄脣緊抿,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他的沉默在陸晚看來更像是麻木不仁,她的眼睛哭的紅紅的,眼神卻無比堅定,“傅卿南,你就一定要趕盡殺絕是麼?”

    對上那雙黑眸,傅卿南的心微微一顫,他第一次見陸晚用這種眼神看着自己,心裏莫名有些不舒服,甚至帶着一絲罪惡感?

    他動了動薄脣,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沒有。”

    哪怕他對她恨之入骨,但從來都沒有想過對陸澈動手,也不屑於對一個孩子下手。

    “最好是這樣。”陸晚冷哼一聲,轉身往前走。

    “你去哪?”傅卿南眉頭輕皺。

    陸晚頭也不回,空洞的聲音在長廊裏迴盪開來,“我要去警局,讓真正的犯人承擔應有的懲罰。”

    傅卿南不知道她這句話的意思,只是不由自主的站在原地看着那道弱不禁風的背影一點點的消失在拐角處……

    陸晚剛回到病房門口,身穿制服的警察已經在等着她。

    她的罪還沒有定下來,但也是重要的嫌疑犯,就算來醫院,也有警局的人一直跟着。

    “警官,我沒事了,回警局吧!”陸晚低聲道。

    警察有些不解的看向她,“醫生剛剛說你要留院觀察兩天。”

    “不用,我自己的身體,我最清楚不過了。”陸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低聲道:“其實我還有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告訴你們,所以想盡快回去。”

    “跟案件相關的事情?”警察問道。

    陸晚點了點頭,她不能寄希望在別人身上了,爲了小澈,她必須自救!

    “對,非常重要。”陸晚堅定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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