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的手還是包紮一下吧!”周巖實在看不下去,追上去提醒道。

    陸晚木訥的站在原地,地面上的血跡蔓延的很快,她依舊沒有什麼反應。

    周巖咬咬牙,彎腰扛着她纖瘦的身體,往急症室跑去。

    陸晚沒有反抗,身體早就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個軀殼。

    醫生看到她手上的傷口,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低聲道:“傷口比較深,需要縫針。”

    陸晚不說話,好像說的不是她自己。

    “縫針吧!醫生。”周巖代替她開口。

    “這段時間不要碰到水了,一週後過來拆線。”醫生一邊包紮着一邊囑託道。

    陸晚始終沒有發出一聲響動,甚至於那雙黑亮的眸子也失去了昔日的光彩,愣愣的盯着某一處發呆。

    “砰!”

    辦公室的門突然從外面被撞開,夜風一臉急切的站在門口,視線落在陸晚的身上,抿嘴道:“夫人,傅總要見你。”

    陸晚沒有什麼反應,夜風的視線看向周巖,周巖聳了聳肩,他也沒辦法。

    夜風等着她站起來,繼續說道:“夫人,您去見見傅總吧!他有事找您。”

    “夜風,你告訴我,小澈在哪裏?他到底……還有沒有活着……”說到後面幾個字,她的心被狠狠的撕扯了一下,垂下的雙手不自覺的攥成拳頭。

    剛剛纔包紮好的傷口,頓時印出來一層鮮紅,看上去有幾分可怖。

    “傷口剛縫上,出血過多,小心感染。”醫生有些不滿的開口,畢竟作爲醫生,最不喜歡的就是不遵循醫囑的人,尤其還當着自己的面……

    陸晚感覺不到疼,但能感覺到受傷的那隻手掌心裏潮溼黏膩,她慢慢的鬆開手。

    “夜風,只要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去見他。”陸晚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夜風面露糾結之色,他答應過總裁要保密。

    “夜風!”陸晚往前走了幾步,站在夜風的面前,目光裏帶着祈求,“你告訴我好不好?小澈還活着嗎?他爲什麼沒有在病房裏面?”

    “夫人……”夜風額頭上冒了一層冷汗,滿心忐忑。

    “夫人你不要爲難我,關於小澈的事情,你可以當面問傅總。”夜風嘆了一口氣。

    陸晚知道他向來守口如瓶,也不再耽誤時間,“你帶我去見他。”

    “夫人,這邊請。”夜風恭敬的彎腰。

    陸晚從醫生辦公室裏走了出去,跟在夜風的身後穿過長廊,最後才發現傅卿南竟然還在手術室外面。

    “來了。”傅卿南幽深的黑眸淡淡的睨了她一眼。

    “小澈在哪裏?你把他弄到哪裏去了?”陸晚質問道。

    傅卿南沒有理睬她,淡淡的對着身邊的護士道:“她來了,抽她的血。”

    “你說什麼?”陸晚以爲自己出現幻聽,難以置信的看着他。

    “心媛失血過多需要輸血,你和她的血型匹配。”男人矜貴的薄脣淡淡的吐出幾個字來。

    陸晚只感覺腦子裏面“轟隆”一聲,好像被一道驚雷劈中,整個人顫抖的往後退了幾步。

    “你說什麼……”陸晚顫動的動了動脣瓣,聲音沙啞的不成樣。

    “陸晚,我的話不說第二遍。”傅卿南目光淡漠如水,剛毅俊朗的面容沒有一絲的鬆動。

    陸晚只覺得身體的某一處正在一點點的被擊垮,風從身體穿過,她好像就只剩下一口氣支撐着不倒下。

    “憑什麼?宋心媛害了陸家,害了炎哥哥,還是害死傅叔的兇手,她死有餘辜!”陸晚拼盡全力嘶吼出口。

    傅卿南對上那雙怨恨的眸子,眉頭微微顰了顰,若不是醫院沒有同型的血,等着血庫調過來又很慢,他也不想抽陸晚的。

    “你出手傷的心媛,她若是死了,你就是故意殺人罪。”傅卿南面容陰冷,低聲道。

    “呵!”陸晚只覺得無比的可笑,“早知道我就應該多使點力,讓她早點去跟死在她手上的人懺悔。”

    “陸晚!”傅卿南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來。

    陸晚滿目蒼涼,已經心如死灰,坐牢對她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只要能讓宋心媛陪葬,一切都值了。

    “你不是想知道陸澈的事情麼?”傅卿南冷聲道。

    陸晚無神的眸子裏滑過一抹亮光,神情緊張的看向傅卿南,“小澈他在哪裏?你到底把他弄去哪裏了?”

    她瘋了似的衝向那人,彷彿要跟他拼命一般。

    傅卿南微眯起黑眸,沒來得及躲閃,白色的襯衫上染到了女人手掌上的血跡。

    陸晚瘋了似的捶打着他的胸膛,聲淚俱下,“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他……你這個魔鬼!”

    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了,從裏面走出來的護士火急火燎的對着傅卿南說:“傅先生,不好了,宋小姐血壓持續下降,再不輸血的話,恐怕……”

    她後面的話沒有說完,不過不難猜到是什麼。

    “陸晚,輸血和坐牢,你選一個。”傅卿南面無表情的說。

    陸晚閉了閉眼睛,語氣卻堅定如石,“傅卿南,我絕不給惡人輸血!”

    “陸澈的死活也不重要,是麼?”男人陰惻惻的開口。

    “小澈他沒死?”陸晚從他的話裏面聽出來些什麼,一臉期待的看向男人。

    傅卿南沒有回答,冷聲命令道:“帶她去抽血。”

    “傅卿南,小澈在哪裏?”

    “我要見小澈……”

    陸晚的聲音漸漸被手術室的門隔絕,直到聽不到。

    夜風有些不忍,上前道:“傅總,您又何必給夫人希望,要是夫人知道……”

    傅卿南擺了擺手,他沒敢繼續說下去。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筆直的站在手術室門外,犀利的目光一直盯着門的方向,像是一尊雕塑一般,屹立不倒。

    手術室內,陸晚被強行按在了病牀上,眼睜睜的看着針管刺破皮膚,暗紅的血液抽進血袋裏面。

    血袋從乾癟變得充盈起來,一袋接滿之後,護士又拿來了一個空血袋。

    陸晚的意識也一點點的消失,甚至感覺渾身輕飄飄的,好像靈魂抽離了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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