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不和。”陸晚擡眸看了傅卿南一眼,低聲道。

    “先生呢?”工作人員看向傅卿南。

    傅卿南矜貴的動了動薄脣,“一樣。”

    “婚姻不易,二位真的想清楚了?”工作人員再次向他們確認。

    “嗯。”兩人異口同聲的回道。

    工作人員拿出一張確認單,讓他們在上面簽字。

    陸晚拿起筆在簽字欄寫上了名字,每一筆一畫都寫的很認真,彷彿在做一件很有儀式感的事情一樣。

    相比她的認真,傅卿南的簽字隨意又潦草,就連工作人員也有些看不下去,“先生很趕時間?”

    傅卿南沒說話,工作人員指了指他的簽名處,“日期也要寫上。”

    傅卿南的臉色頓時陰沉不定,他何時受過這樣的對待?

    陸晚默默的拿起筆,簽上了日期,“這樣可以嗎?”

    “可以了。”工作人員接過單子,在電腦上編輯了好一陣,最後打印機裏面出來兩張紙。

    “可以了,你們收好。”工作人員從窗口遞出來兩個紅色的本本。

    鮮紅的顏色,刺的陸晚有些頭暈目眩,上面顯眼的三個字,昭示着他們此刻的關係。

    “我可以見小澈了嗎?”陸晚僵硬的收起離婚證,一雙明亮的黑眸淡漠的看向傅卿南。

    “陸晚,你就這麼迫不及待麼?”傅卿南?緊的攥着紅本本,質問道。

    陸晚面露錯愕之色,明明是他迫不及待的要離婚,現在怎麼又怪上她了?

    “傅卿南,我們已經離婚了,我不想跟你吵架,你別忘了你答應過領了離婚證,就讓我去見小澈。”陸晚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沒有絲毫的畏懼。

    “我是答應你見陸澈,不過我並沒有說時間。”傅卿南目光暗沉冰冷。

    “你耍我?傅卿南,你真卑鄙!”陸晚氣的嘴角抽搐,大罵道。

    傅卿南神情淡漠的看着她,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陸晚沒想到他會出爾反爾,委屈和憤怒交織在心裏,她不顧形象的撲到他的面前,抓着他的胳膊,崩潰的大喊大叫,“傅卿南,你不能這樣做,你把弟弟還給我!”

    “傅卿南,我們已經離婚了,你快點把弟弟還給我……”她不管不顧的拍打着男人堅硬的胸膛,像只被惹怒的小獸不顧一切一切的揮舞着利爪。

    傅卿南像是人牆一般,彷彿感覺不到疼,由始到終都很平靜冷漠。

    “傅卿南,你想怎麼折磨我都可以,不要傷害小澈,他還是個孩子啊!”

    陸晚的聲音引來了不少人的旁觀,大家紛紛對着傅卿南指指點點。

    離完婚都還在欺負前妻,這個男人也太沒品了!

    “陸晚,鬧夠了沒?”傅卿南微微皺眉,沉聲道。

    陸晚卻沒有要停止的意思,繼續對他又打又罵的控訴。

    “陸晚,你覺得我把陸澈送到你身邊,以你現在的情況,他能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嗎?”傅卿南終於不耐煩了,冷聲道。

    他的話刺中陸晚的內心,她現在什麼也沒有,確實無法給小澈更好的醫療條件。

    衝動之後,她忽然恢復了平靜,纖瘦的小身板緩緩的轉過身,自顧自的往前走。

    夜風坐在車裏,看到夫人和總裁一前一後出來,立馬從車上下來,打開車門。

    陸晚看也沒看這邊一眼,轉身往馬路上走去。

    他們已經離婚了,自然是沒有再一起的必要。

    傅卿南看着那道單薄的背影越走越遠,他陰沉着臉坐進了車裏。

    陸晚沒走多久,傅卿南的車停在了她的面前,車窗下滑,男人冷冽的聲音響起,“上車。”

    “我們已經離婚了,我不需要你同情。”陸晚同樣冷淡的回道。

    “陸晚,你覺得離婚後,你就可以不用贖罪了?”傅卿南淡淡的擡了擡眼皮,目光冰冷的看着她。

    陸晚心裏一緊,她以爲離婚已經意味着他們之間到此了斷,卻沒想到傅卿南竟然會這樣想。

    “你還想要我怎麼樣?”陸晚攥緊手心,目光平靜的對上那雙深邃的眸子。

    傅卿南打開車門,長臂伸了伸,不由得分說的把她拽上了車。

    “傅卿南,你放開我!”陸晚掙扎着要抽回手,卻被男人握的更緊。

    “回別墅。”傅卿南對着夜風交代道。

    夜風不敢多說一個字,默默的轉變了路線。

    “你到底要做什麼?”陸晚擰眉質問道。

    傅卿南鬆開她的手,拿起消毒溼巾擦了擦手,彷彿碰了什麼髒東西一般。

    “我和你離婚,和你爲傅家人贖罪是兩碼子事。”男人淡淡的動了動薄脣。

    陸晚的心被狠狠的撕扯了一下,他果然還是不肯放過自己。

    那些莫須有的罪名也不會因爲離婚而終止……

    回到別墅之後,周巖已經在門口站着等他們。

    “好好盯着她,她要是離開這裏半步,你知道後果。”傅卿南淡漠的語氣裏帶着警告。

    周巖點頭道:“傅先生放心。”

    車子的轟鳴聲響起,陸晚知道那人已經離開了。

    她艱難的挪着步子,周巖上前攙扶,卻被她拒絕了。

    周巖看着她隨時都要倒下一樣,不放心的跟在她的身後,保持一定的距離,以免她出現任何問題可以及時處理。

    陸晚每走一步都好像用盡了全力,額頭上滲出來一層細細的汗珠子,她呼吸也跟着急促起來。

    好不容易走到了臥室門前,陸晚輕輕的推開門,對着身後的周巖道:“放心,我不會走,你忙去吧!”

    “是,夫人。”周巖站在樓梯口沒有動作,看着臥室的門關上。

    熟悉的一切引入眼簾,陸晚艱難的移到牀邊坐下,牀頭櫃上還放着那張離婚協議。

    陸晚拿出包裏面的紅色本本,也放在了上面。

    這麼多年來,他們的名字只出現在結婚證和離婚證上,想想也是可笑。

    陸晚脫掉鞋子,蜷縮在牀上,整個人像是在冰窟裏面一般,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她蓋抓起厚厚的被子蓋上,還是感覺很冷。

    腦子昏昏漲漲的,她覺得很累,累到只想閉上眼睛,永遠的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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