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傅卿南放下手中的筷子,冰冷凌厲的聲音劃破空氣,如一聲驚雷突兀的響起。

    男人身上散發着強大的氣場,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這件事由不得你。”傅卿南冷着臉,低聲道。

    陸晚見他暴怒的樣子,心裏竟然升起一絲暢快,目光平靜的對上那雙犀利的黑眸,她淡淡的動了動脣瓣:“我可以去,不過有一個條件。”

    “你沒資格跟我提任何條件。”傅卿南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道。

    陸晚扯了扯嘴角,似乎早就料到他的反應,也不意外。

    “傅先生是個生意人,應該比我更擅長交換條件吧!不妨先聽聽我的要求,再決定不是更好?”陸晚語氣平靜的說道。

    傅卿南微眯起黑眸,視線落在那張慘白黯淡的小臉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感覺陸晚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看他沒有要反駁的意思,陸晚低聲道:“我需要找一份工作,以後才能撫養小澈成人,所以你不能繼續圈禁我。”

    圈禁?

    傅卿南的眼底翻滾着陰鬱,她竟然是這樣想他的……

    “傅先生,這樣的要求不過分吧?”陸晚擡起明亮的眸子,一臉認真的看着他。

    傅卿南深邃的眸子對上那張白淨的小臉,一瞬間有些失神。

    他想到當初籤離婚協議書的時候,她選擇了淨身出戶。

    既然這麼缺錢,就不能好好跟他服個軟嗎?也許她求着自己,他就會給她呢!

    “你連大學都沒畢業,能找到什麼工作?”傅卿南挑眉道。

    他的話如一把利刃生生刺進陸晚的內心深處,他果然從來都不會在意她那僅剩下的一丁點的尊嚴,甚至還會若無其事的踩上一腳。

    “不勞煩傅先生費心,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陸晚咬咬牙,故裝若無其事的開口。

    她一口一個傅先生的稱呼,好似在刻意的疏遠他一樣。

    傅卿南的心裏莫名的煩躁,沉聲道:“隨你。”

    “傅先生慢用,我先走了。”陸晚緩緩的起身,徑直走向樓梯口。

    看着那道纖瘦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視線中,傅卿南才從失神中反應過來,語氣不好的開口道:“周巖,她今天怎麼回事兒?”

    “傅先生,夫人今天並無異常。”周巖如實回道。

    傅卿南的眸光落在譚醫生的身上,低聲道:“譚醫生沒有要補充的?”

    “傅先生,我建議夫人去醫院做一個全面的體檢。”譚醫生一本正經的說道。

    “不過是發燒而已,有這麼嚴重?”傅卿南隨口問道。

    周巖有些詫異的看向傅卿南,忍不住在心裏腹誹:發燒而已……也不知道是誰早上那麼緊張的讓他去叫醫生的!

    “只是覺得有些蹊蹺罷了,傅先生若覺得麻煩,就當我沒說吧!”譚醫生低聲道。

    餐廳裏一時間變得很安靜,傅卿南不開口,沒人敢說一個字。

    陸晚關上房門就開始在電腦上看招聘信息,只要沒有學歷要求的職位,她都投了一遍簡歷。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深夜,四周安靜的能聽到針掉下去的聲音。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裏。

    傅卿南來了?

    她赤着腳走到門口,本能的抵在門後面,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

    臥室的門在早上的時候就被踹壞了,根本不能上鎖,傅卿南若是強行進來,她也阻攔不了。

    陸晚的後背緊緊的貼着冰冷的門板,緊張的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一下接着一下……

    隨着腳步聲越來越近,她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拳頭。

    忽然,外面突然安靜了下來,陸晚微微皺眉,僵着身體沒有任何的動作。

    嘈雜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很快腳步聲又再次響起。

    只是這次聲音是越來越遠,最後迴歸了安靜。

    沒一會兒,樓下響起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陸晚懸着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傅卿南應該出去了,她總算可以安心睡一覺了。

    陸晚難得睡了一個安穩的覺,她一醒來,譚醫生就過來給她檢查了身體,體溫基本上降了下來,只是還有一些低燒,倒不用再繼續輸液了。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身體上的難受對她而言,已經算不上什麼。

    她繼續在網上看工作機會,昨天投的簡歷很多都石沉大海了,只有可憐巴巴的幾個回覆,還都是婉言回拒。

    她早就料到沒有這麼容易,繼續在網上投簡歷。

    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傍晚,周巖見她還在盯着電腦,有些不忍心,還是提醒道:“夫人,夜助理在客廳等你了。”

    聽了他的話,陸晚纔想起來慈善晚宴這件事,低聲道:“好,我馬上下去。”

    她合住電腦,換了一身便裝,往樓下走去。

    “夫人,跟我這邊走。”夜風微微弓腰,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

    陸晚點點頭,走向門口,坐進了車子裏面。

    車子駛出別墅,陸晚突然發現行駛的方向並不是慈善晚宴的地址,她疑惑的問道:“不是去慈善晚宴現場嗎?”

    夜風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笑着解釋道:“傅總交代過,讓我提前帶你去做造型。”

    “他是怕我給他丟人嗎?”陸晚冷笑道。

    明明結婚這麼多年,他從來都沒有帶她去過任何公衆場合,如今離了婚,他竟然要帶她出席慈善宴會,真是可笑。

    陸晚的話夜風沒法接,只好默默的開着車子。

    到了坐落在市中心繁華地帶的一家造型中心門口,夜風從車上下來,紳士的給陸晚打開車門,“夫人,可以下車了。”

    陸晚一臉遲疑的看了一眼外面,彎腰從車上下來。

    紅色的地毯順着階梯一路鋪到了造型中心的門口,看上去氣派又奢華。

    陸晚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不過已經是很久遠的記憶了。

    在沒嫁給傅卿南之前,陸家還沒有沒落,她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千金大小姐,經常和小姐妹們流連在各種年輕人常去的場合。

    嫁給傅卿南之後,她像是一個與社會脫節的透明人,努力扮演好傅太太的角色。

    這世上沒有人天生就愛做賢妻良母,不過是愛一個人愛到了骨子裏面,迷失掉了自己。

    “夫人,進去吧!”見她站在原地遲遲沒有動靜,夜風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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