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南的話一出口,宋心媛臉上的表情定格在了那一刻。

    怎麼會是傅卿南……

    她明明看到顧瑀城進了休息室,而陸晚只要喝掉那杯水,絕對不可能挺過去。

    宋心媛百思不得其解,臉上的神色也越來越難看,悄悄的攥緊了雙手。

    如果真如傅卿南所說,那麼和陸晚魚水之歡的人一定是他了。

    宋心媛越想越不甘心,這麼好的事情,竟然又落在陸晚的身上。

    她明明是想讓她在葬禮上顏面盡失,現在反倒成了她和傅卿南關係的助燃劑。

    陸晚完全沒想到傅卿南會說出這樣的話,臉頰頓時滾燙一片,她冷聲道:“傅先生,請你自重,不要亂說話。”

    聽到陸晚的話,宋心媛心如死灰的臉上閃過一抹明亮,她訕訕的笑道:“晚晚,你放心,我不會誤會你和卿南的,畢竟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

    陸晚不想看到她的嘴臉,準備繞過他們往前走。

    哪知路過傅卿南身邊的時候,男人那隻炙熱的大手忽然扼住她的手腕,一雙幽深的黑眸死死的盯着她,氣場逼人。

    陸晚擰眉看向他,語氣堅定的開口:“放開我!”

    傅卿南並沒有要鬆手的意思,目光落在女人因憤怒微微變紅的臉頰上,他的喉嚨不自覺的吞嚥了一下,腦海裏莫名的浮現出那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陸晚倔強的和他對視,一字一句的說:“傅卿南,你到底要做什麼?”

    看着僵持中的兩個人,宋心媛連忙擋在兩人之間,纖手握住傅卿南的另一隻胳膊,小聲道:“卿南,我的腿有些疼,你能不能帶我去醫院。”

    傅卿南的視線始終落在陸晚的身上,並沒有看宋心媛,宋心媛心裏的怒火激升,看向陸晚的眼裏更加嫉妒。

    傅卿南薄涼的脣瓣動了動,“方正去醫院一趟。”

    被突然提到名字,方正一臉驚訝的表情,看了一眼宋心媛,又看向傅卿南,“我?”

    “有問題?”傅卿南挑眉。

    方正連忙開口道:“是,總裁。”

    方正起身走到宋心媛的身後,推着她的輪椅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宋心媛一時沒反應過來,她以爲傅卿南會親自送自己去醫院,沒想到竟然是讓方正!

    她語氣不好的說道:“你站住!”

    “宋小姐,傅總吩咐了讓我送您去醫院。”方正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繼續往前走。

    他可不想讓這個心機女再去破壞總裁和夫人的關係。

    “方正,停下來!”宋心媛命令的口吻說道。

    方正卻好想聽不見一般,自顧自的推着輪椅往門口走去。

    宋心媛一路罵罵咧咧的被送進了車內,不等她去開車門,方正已經鎖上了車門。

    “方正,你等着!”宋心媛惡毒的瞪了他一眼。

    ……

    長廊裏,傅卿南依舊握着陸晚的胳膊,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陸晚眉頭擰的更緊了,手腕被迫承受着那滾燙的溫度。

    她忽然嗤之一笑,“傅卿南,你該不會睡我一次,就對我產生感情了吧?”

    傅卿南劍眉微蹙,面部線條硬朗,神情讓人捉摸不透。

    “你馬上就和宋心媛結婚了,難道說高高在上的傅總很喜歡偷喫?”陸晚故作輕挑的樣子,繼續刺激他。

    “陸晚!”傅卿南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來。

    陸晚知道自己的目的快要達到了,繼續故裝不在乎的說:“說到傅總心裏去了?”

    傅卿南眉頭一點點擰緊,眼底帶着明顯的怒火。

    陸晚趁着他正在氣頭上,手上的力氣有所鬆懈,找準機會甩開手,逃似的離開了。

    傅卿南站在原地,看着那道纖瘦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裏,嘴角的笑意漸濃。

    陸晚一口氣跑到禮堂裏面,沒曾想顧瑀城也站在一旁做一些簡單的接待工作。

    顧瑀城見到她神情還有些不自然,故意轉移視線。

    陸晚不明白顧瑀城到底經歷了什麼,也不想去追根問底,安靜的站在冰棺旁邊,看着過來弔唁的人,一一道謝。

    葬禮結束之後,陸晚在陸澈的墳前久久不肯離去。

    她記得上一次也是灰濛濛的一天,她以爲再也不會見到他了,好在老天給了她機會,讓她的小澈還活着。

    可這一次真的是永別……

    陸晚的心痛到窒息,天空中下起了小雨,淋在她的身上,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刃,生生的刺穿她的身體。

    她看着旁邊父母的墓碑,忍不住落淚,“爸媽,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小澈,你們罵我吧!”

    “要不是我一意孤行一心嫁給傅卿南,陸家也不會遭遇這樣的結果,都是我的錯,我該死!”

    陸晚一邊哭着,一邊罵着自己。

    雨越下越大,瓢潑大雨彷彿要把她的身體擊垮。

    頭頂忽然多出來一道黑色的大傘,她緩緩的擡起頭,看到傘內的人,不由得微微一怔,“學長?你怎麼在這裏?”

    江辰於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閒服,一臉擔心的看着她,“晚晚,你這也淋雨會生病的。”

    陸晚搖搖頭,有些頹廢的低下頭,自言自語道:“學長,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活的很窩囊?連自己唯一的親人都保護不了。”

    “我真的好恨自己,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小澈,也沒有機會見他最後一面,小澈走的時候一定也很責怪我這個姐姐吧!”

    “要是還有下輩子,他千萬不要遇到我這樣的姐姐纔好……”

    看着陸晚不停的碎碎念,江辰於的心情無比的複雜,他彎下腰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陸晚跪的太久,膝蓋早就麻木了,剛站到一半,整個身體不受控制的往一邊倒去。

    江辰於眼疾手快的攙扶住她,眼底滿是疼惜,聲音溫潤的說道:“晚晚,我帶你走吧!”

    走?

    陸晚擡起迷茫的雙眸,脣瓣木訥的動了動,“學長,我還能去哪裏?”

    陸家只剩她一個人了,無親無故,了無牽掛,還能去哪裏呢?

    “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江辰於信誓旦旦的說道。

    他實在不忍心看到陸晚現在這個樣子,也許勸不動她放下執念,可他希望她能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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