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門演武場高臺之上,多了幾道人影。
蘇白循聲看去,一行人身着長老服飾,那個對他有着敵意的人,站在宗主羅齊身後。
六位長老來了三位,劉肆、許崇、羅達。
許崇身後候着的正是唐山,蘇白目光閃爍,也大概確認了許崇的身份。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羅齊身上。
與印象中的嚴肅不一樣,羅齊一臉笑容,在跟劉肆說話。
“宗主,你怎麼突然來了?”
他的內心有些許忐忑。
羅齊說不準過問蘇白被逐出宗門一事,這代表着什麼?
想要將蘇白逐出宗門是很難的一件事。
而他,威脅蘇白,讓蘇白認輸。
這只是他計劃中的一步,而最終目的是將蘇白逐出宗門。
威脅蘇白,只是爲了噁心一下蘇白。
大比之後是煉器比試,煉器比試他來主導,在他手中,蘇白就算沒錯也要有錯。
只要犯了錯,他就會趁機將其逐出器宗。
他之所以忐忑,正是因爲羅齊的到來。
在器宗內,他身爲大長老,一舉一動都會被人無限放大,沒有太多的祕密,羅齊作爲宗主更會時刻關注他。
他派人爲難蘇白,肯定是瞞不住羅齊的。
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做得有點過了,所以羅齊纔會親至。
畢竟,雖說是大比,卻是外門大比。
作爲一宗之主,親至外門大比,怎麼看都有些不正常。
羅齊面帶微笑,看起來和藹,可心中怎麼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雷霆大師低調,蘇白也是低調的人。
他來外門,總不能說是專門來看蘇白的。
他道:“聽說外門有一位新入門幾個月的弟子進入了決賽,本座來看看,這可是我器宗的未來。”
劉肆分辨不出真假。
羅齊的心思,在整個器宗,也只有羅達能猜到一二。
同時,劉肆也鬆了口氣。
既然羅齊沒有提及他對蘇白的威脅,那就表示羅齊不想管這件事。
或者說這種事根本入不得他的眼。
但事實是,羅齊之所以不管,是因爲他沒有插手的理由。
人家有師尊罩着,還用我這個宗主來罩?
有了上次的事情,他差人找來蘇白的畫像。
場上只有兩人,羅齊的目光便落在蘇白身上。
“右邊的那位便是蘇白吧?”羅齊問出一句,誰不知道是在問誰。
許崇答道:“回宗主,正是。”
“上一局可是讓周雲直接認輸?”
“正是。”
羅齊滿意一笑。
周雲,在外門是試金石的存在,他這個宗主又怎麼會不知道。
正因爲知道周雲,他纔會覺得蘇白不凡。
一個能讓周雲主動認輸的人,不愧是煉器大師的弟子。
臺上,蘇白收斂怒氣,腦中靈光一閃。
對着羅齊的方向拱手行了一禮,道:“弟子蘇白,見過宗主。”
李臨罡雙眸一凝,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想着巴結宗主,不會覺得太晚了些嗎?
“嗯,起來吧,是有什麼事嗎?”
對蘇白,他內心還是覺得應該鄭重以待的。
“蘇白,你既然已經上了擂臺,爲何還不開始比試?”劉肆一聲呵斥。
“宗主,弟子可不可以認輸?”蘇白問道。
羅齊一愣。
你都走到了這一步,竟然要主動認輸,這是個什麼操作?
不止是羅齊,圍觀衆人也是一片茫然。
好端端,打都沒打,爲何要認輸?
而羅齊沉吟,顯然他比別人想得更多一些。
想要認輸的話,蘇白直接跟裁判長老說就是,又何必問他?
這就比較有意思了。
他嘴角微微一彎,旋即正色問道:“你爲何要認輸?”
蘇白的視線落在劉肆身上,讓後者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只聽他道:“上一場我贏了,但是我朋友輸了,但是我收到了一張紙條,請宗主過目。”
蘇白亮出紙條。
唐山見狀,飛身一躍,從蘇白手中拿過紙條,送到羅齊手中。
羅齊一看紙條,面色微變。
蘇白道:“相信宗主也看到了,不是我要認輸,而是有人要逼我認輸,還拿我朋友作爲要挾。”
“我蘇白在外門沒有招惹過誰,如果說有的話,那就是劉通,聽說劉通是大長老的侄孫,我在想,逼我認輸的會不會是大長老。”
“你胡說!”
劉肆大喝一聲。
“我有沒有胡說,大長老心裏清楚。”蘇白道。“宗主明鑑,大長老逼着我認輸,這比試還有什麼意義?”
羅齊的視線落在劉肆身上,面色也變得極爲難看。
而圍觀衆人譁然。
身爲宗門大長老,竟然對一個外門弟子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
這是絕大多數人都沒想到的。
更爲重要的是,蘇白竟然明說了!
大長老的權柄多大,宗門內誰人不知?
蘇白到底有什麼底氣,敢公然揭短?
此番話一出,大長老的名聲就是一個污名,還是難以洗刷的那種。
羅齊也沒想到,蘇白敢這麼剛。
一般而言,這種事不應該是私下說的嗎?
可蘇白都當着衆人說了,很明顯是不想讓劉肆好過。
換作他羅齊,幾次三番被針對,只怕會直接搞死對方。
蘇白沒搞死,但是污了一個人的名聲。
這可比殺了劉肆還難受。
現在,他需要給衆人一個交代。
“劉肆,有這麼樣的事嗎?”
“回宗主,絕對沒有,這不是屬下做的。”
劉肆不可能承認。
本就名聲受損,若是再承認了,他還怎麼在器宗立足。
好在,羅齊也沒打算讓他離開。
如今的器宗才發展起來,若是離開了劉肆,也沒人接受,器宗會出亂子的。
“不管有沒有,管好你的人,罰你一年俸祿。”
一年俸祿,數十萬靈石,這個處罰不可謂不重。
不過,這卻是外人眼中的認爲。
作爲器宗大長老,怎麼可能沒有自己的產業,就算是百萬靈石,劉肆也能拿得出來。
“是!”
劉肆低下頭認罰,可眼神極其陰翳。
蘇白是吧,你給老夫等着,不將你碎屍萬段,不足以平息老夫之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