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人不敢相信。
一尊傀儡,竟然還有這種能耐。
放在所用的武技,乃是地階武技吧?
一尊傀儡,竟然能使用地階武技,不出所料,這傀儡是那帥得過分的螻蟻的吧?
如此說來,那小子也來歷不凡,至少身上不缺武技!
念及此,樹人眼中多出一抹貪婪。
千樹萬根,縛!
他掐出一個印訣,樹根蜂擁,化作一層又一層大網,將泰坦覆蓋。
覆蓋了數十層,泰坦所在的地方只有一個小包。
樹根在拉扯、繃緊,想將泰坦的身軀碾碎。
可樹人明顯小瞧了泰坦的身體強度,也小瞧了泰坦所掌握的武技。
樹人凝目,觀察着泰坦。
他已經感受不到泰坦的炙熱,正欲得意之時。
卻見樹包被一根尖刺穿破,旋即是第二根……第三根……
一根根尖刺,將樹包穿得稀爛。
樹人再次錯愕。
卻見,泰坦站在那裏,胸口結印,很明顯這一根根尖刺是他所施展的武技。
千金刺!
金屬性武技,樹人不可能免疫。
樹人眸子幽冷,道:“卻是我小瞧了你,還有什麼手段,一齊使出來吧!”
泰坦沒有回話。
其身後出現一道龐大獸影,那是一隻大鳥,尖嘴展翅,帶着莫大威勢。
“這是……鯤鵬鳥!?”
樹人眼中突然濃濃的忌憚之色。
一尊傀儡,竟然還能凝出鯤鵬鳥的法相,如何不讓人喫驚。
呼~!
風乍起!
泰坦飛身入空,其周身火焰混入風中,形成一個火龍捲。
其威勢之大,令人駭然驚覺。
樹人眼中忌憚之色不消,樹根合併在一起,形成一道厚厚的屏障。
嘭!
一聲驚天巨響,火龍捲撞擊在屏障之上,將屏障摧毀。
火龍捲並未消失,樹人雙瞳猛然一縮。
他的屏障,不說多麼堅不可摧,卻是能擋住火龍捲的,可爲何沒擋住?
元識散佈開,他發現了端倪。
原來,那火龍捲之中,還摻雜着數之不盡的風刃。
也正是因爲風刃,他的屏障纔會被破開。
來不及想太多,他再次凝結屏障,這一道屏障達到了十丈厚度,卻纔堪堪抵消火龍捲。
一尊傀儡,又是武技,又是法相。
意外一次接一次,樹人再也不敢小瞧泰坦。
而在數裏之外,樹根籠罩方舟,焚天的火網效果已然不大。
爲何?
樹根焚燒了一層還有一層,源源不絕,還是來自四面八方,僅僅靠一臺焚天根本燒不過來。
天空被擋住,四周一片黑暗,唯有火光照耀。
“蘇白,我們要身隕於此了嗎?”
聽到許依凰的詢問,蘇白臉上多了掙扎之色。
而後,一咬牙做了一個決定。
“無論如何,我一定要你和趙錢孫帶離這個地方!”
許依凰默然。
帶離,怎麼帶離?
蘇白將元識散開,溝通泰坦。
“泰坦,對不起了,啓動自爆程序吧。”
在當初設計泰坦的時候,他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
泰坦好歹也是六階傀儡,一旦自爆,威力很大,就算不能跟樹人同歸於盡,也可以爲三人的逃離此地爭取時間。
樹人狐疑,不敢貿然動手,怕泰坦有後招。
忽地,泰坦周身出現大量天地元氣,其身上的氣勢飆升,像是要放大招一樣。
樹人暗暗慶幸,還好多留了一個心眼,沒有動手。
泰坦吸收大量天地元力,且不斷在體內壓縮凝實。
樹人看着只顧吸收元氣,卻不放大招的泰坦,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呼~!
泰坦一張口,口中溢散出乳白色的天地元氣。
他雙眸通紅,將隱匿功法施展到極致,驀地消失在原地。
“去了哪?”
樹人元識散開,想找到泰坦的身影。
這一看,頓時嚇得肝膽俱裂。
只見,泰坦直接在他本體上鑽了一個洞,而後鑽了進去。
“該死!這傢伙要做什麼?”
樹人可以肯定,泰坦這樣做,一定是有目的的。
“住手,快住手!”
樹人連忙大叫。
可泰坦哪裏會住手,將體內元氣引燃。
其身軀驟然膨脹開,只聽‘轟咔喇’一聲驚天轟響,泰坦鑽進去的地方,周圍的樹幹直接粉碎。
上面的主幹,更是歪倒。
泰坦自爆,竟是將一棵萬年古樹炸作兩截!
而那些原本盤踞在周圍的樹根,竟是直接化作塵煙消散。
……
數百丈之外的天空,方舟之上。
蘇白、許依凰將轟響聽了一個真切。
許依凰睜大了眼睛,問道:“這聲音,是怎麼回事?”
“我讓泰坦自爆了。”蘇白如是道。
“那可是六階傀儡,你竟然捨得讓它自爆?”
蘇白卻是搖頭:“若沒了你,我留着傀儡還有什麼用?”
他直直看着許依凰,後者的眼眶漸漸通紅。
眼眶裏,慢慢積聚淚水,卻始終沒有淚珠滾落。
“我們先離開吧。”
蘇白轉過頭,控制飛舟升高,而後遠遁而去。
爆炸的廢墟,萬年古樹已經支離破碎,只留下一截高不過十餘丈的樹幹,還有一張人臉在上面。
周遭的枯葉被爆炸所產生的氣浪吹開,累累白骨顯露出來。
樹人看着自己殘破的身軀,眼中恨意濃郁到了極點。
“該死!等我抓住你們,一定要爾等不得好死!”
他無法理解,一個這麼好的傀儡,竟然捨得讓其自爆!
並且,還對他造成如此大的傷害。
本體受到傷害,他此刻已然沒有了半尊修爲,實力至少折損一半。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是普通封皇強者可以一戰的。
……
方舟之上。
兩人看着躺在甲板上的趙錢孫。
許依凰來歷不凡,見識比較多,清楚這一點的蘇白,問她:“他之前進入了那種詭異的狀態,現在昏迷不會有事吧?”
“我從未見過他這樣的人,明明只有肉身境修爲,戰力也堪比半尊,更爲奇特的是,他竟然可以吸收那樹人的力量。”
言下之意就是,她也不知道。
蘇白微微頷首,道:“那就是說,只有等他醒來,看意識是不是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