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停了下來。
這是什麼原因?
印象最深刻的,將之繪製成像。
無論是太陽還是地球,他印象都極其深刻,爲何不行?
還是說,太大了?
那就畫小一點?
旋即,他又提筆,畫出一幅世界地圖。
沒有例外,沒有通過。
蘇白也不氣餒,道了‘再來’二字,繼續畫下一幅圖。
山鳥蟲魚、風火雷雨,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他困惑至極。
怎麼什麼都不行?
還是說,要畫人才有效果?
他深吸一口氣,在紙上畫了一個許依凰。
一身紅衣,長髮束着,端是英氣不凡。
可,還是不行。
蘇白停下來,盤腿而坐,陷入沉思。
他在想,這一關到底考的是什麼。
他對考題有所懷疑。
當然,不是懷疑考題是假的,而是他懷疑這考題之中蘊含着深意。
銘紋與畫像有關係嗎?
都是用筆墨畫出來的,僅此而已。
可這一關考的就是畫像,與銘紋毫不相干,可以說不倫不類。
魯班作爲先賢,更是飛昇者,怎麼會留下這種錯誤?
除非,這不是錯誤。
若不是錯誤,那考題就值得深究了。
畫像,什麼是畫像?
畫像一般值得的是人的肖像。
人畫了,可是沒有效果,還是說,許依凰在他內心份量不夠?
蘇白否定了這一點。
他對許依凰的情,毋庸置疑。
那問題就出在畫像二字上面。
畫像二字,若是不按照正常理解,就將其理解爲圖呢?
銘紋,從視覺上來說,就是一幅圖。
而畫像,也是如此。
有了相同點,蘇白的眉頭卻是皺得更深了。
什麼樣的圖,才能夠過關?
蘇白找不到答案。
他在腦海當中,將第六層的天靈銘紋過了一遍。
一個完整的銘紋,是有始有終的。
人像畫出來,還有點綴的空間,其他畫像也是如此。
這也就說明,畫人像、景物,等等都不符合銘紋有始有終的概念。
蘇白覺得自己找到了重點。
他視線落在空白卷軸之上。
畫什麼纔算是有始有終呢?
他的腦子裏,是一幅幅銘紋圖。
銘紋師繪製銘紋,元力會在銘紋中流轉。
會不會,這圖,跟元力的走勢也有關係?
他將這個考慮加了進來。
“有始有終,元力流轉……?”
驀然,蘇白緊皺的眉頭舒展開,雙眸更是一亮。
“有了!”
他起身提筆,走向卷軸。
落筆,卻是一個橢圓的圈。
瞬時,卷軸化作一道流光,而流光化作一枚‘究’字令,落在了他手中。
“果然是這樣!”
其實,在他看來,就算是三角形或是正方形,大概率也能通過考覈。
只是,畫一個圓比較保險。
在他眼中,只要能產生閉合的形狀,應該都還能通關。
他轉身,走出究門。
長孫啓、李明依正好從中門出來。
蘇白並未理會,向第八層走去,長孫啓欲嘲諷兩句,可話還未開口,就已經看不到蘇白的背影。
“哼!”長孫啓冷哼一聲,道:“你被表象所騙了,我們進入中門纔多久,左右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究門有多難我就不用說了,他覺得他能在一個時辰內通過究門考覈嗎?”
李明依很想說蘇白能。
可是,唐國的諸多先賢的經歷告訴她。
蘇白根本不能通過究門的考覈。
“我看啊,這小子一定是爲了面子,先在易門拿到了令牌,然後進入究門,他一出來,我們就出來,很明顯是算計好了的。”
長孫啓心中不忿。
蘇白啊蘇白,爲了取得李明依的歡心,你竟然臉都不要了!
相對於蘇白,李明依還是比較信任長孫啓的。
兩人不說青梅竹馬,卻也差不離。
當然,要說因爲長孫啓的一番話,就讓她對蘇白的感官下降,那倒是不至於。
她與蘇白接觸那麼多天,可以確定,蘇白不是那種譁衆取寵的人。
“走吧,我們上第八層。”
……
第八層究門。
蘇白展開卷軸,其上卻是一幅銘紋圖。
而在一旁,還有一座小鼎。
題目便是,將銘紋圖繪製在小鼎上。
卷軸之上的銘紋,功能是比較全面的。
聚火、升溫、冷卻等等。
而那小鼎,乃是一座煉器爐。
煉器爐兩尺左右大小,而卷軸之上的銘紋,至少有一千多條。
這是巨大的繪製量。
他沒有貿然進行繪製,而是拿起煉器爐仔細端詳,甚至用元識將其看了個透徹。
此煉器爐,乃是五階中品玄兵。
煉器爐乃三足,鏤空的蓋,蓋上是一副獸圖。
而在鼎身,乃是山水景色,花鳥蟲石,鼎身的圖樣與蓋上的獸圖鑲接。
蘇白凝目。
這銘紋並不好繪製。
之前他所有的銘紋,都是在平面繪製的。
可這一次,這鼎身的表面並不光滑,簡單來形容就是坑坑窪窪的。
繪製銘紋需要什麼?
用力均勻,筆墨均勻,元力均勻。
試問,在這樣的煉器爐上,怎麼做到以上條件?
能做到,但是很難,稍有差池便會功虧一簣。
蘇白深吸一口氣,這樣的考覈,堪稱變態!
就算是六階銘紋師,也不敢說自己一定能繪製成功。
這還只是煉器爐的問題。
而那銘紋,上千條線,必須繪製在兩尺大小的煉器爐上。
並且,銘紋每個部位的功能是不一樣的。
某一個區域,可能是升溫的銘紋,有些部分則是冷卻效果。
銘紋是一個整體,若是一個地方錯了,銘紋所具備的功能不在所需要的位置,雖然繪製成功了,可煉器爐卻事廢了,根本煉製不出丹藥。
想要將銘紋所具備的功能,準確繪製在煉器爐上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並且,銘紋的難度還不止這一點。
蘇白於銘紋一道是半路出家,所以,他對銘紋沒有太多的瞭解。
是以,他第一步就是研究銘紋的特性。
只有掌握了特性太可以得心應手。
他拿出一沓白紙,在上面寫寫畫畫。
爲了方便,他將卷軸上完整的銘紋一一拆分,這一拆分可不得了。
此銘紋乃是十八個銘紋組合在一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