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兩個呼吸,舊皮脫落,再生新發。
“成帝之劫!”
遠處,戰弘毅咬牙切齒!
他用盡一生的時間,天材地寶用了無數,更是有先輩的諸多傳承。
修煉至如今,也不過是一個半帝而已。
可趙郢此人,他以前沒見過,不代表沒聽說過。
獨神一族自落戶東洲開始,便一直是東洲的守護神。
東洲龍脈被封,東洲一貧瘠之地,修行者有再高的天賦又如何?
總不能比肩中洲吧?
事實上,自龍脈被封,東洲的確沒出過什麼人傑。
不曾想,龍脈一復甦,就出了趙郢這等人物。
成帝之劫!
戰弘毅求了數百年都求不到的東西,竟在趙郢身上出現,他如何不嫉恨。
成帝的應該是他,而不是趙郢。
可就算他是這種想法,卻無法阻止趙郢成帝。
成帝之劫,不可打斷!
一旦打斷,便永無晉升之日。
而打斷成帝之劫的後果,戰弘毅承受不起。
他若靠近趙郢,劫雷威力倍增,甚至還會將他算進去。
到時候就算他不死也會重傷,從而他成帝之路也會斷絕。
他不敢拼!
可他現在要殺蘇白等人,能做到嗎?
回答當然是能做到。
可他不敢動蘇白等人。
爲何?
他殺了蘇白等人,趙郢可不會放過他,更不會放過戰神族。
戰神族滅在他手中,他如何能承受得起?
是以,哪怕他如今有接近帝境的實力,也不敢妄動。
他也終於明白,爲何在開打之前,趙郢確認了兩次。
趙郢窺到了成帝之路,所以有恃無恐!
他戰弘毅,不過是先輩蒙蔭而已。
天穹之上,趙郢的氣息變得無比強大,可沒人能判斷其境界。
哪怕是李步池等人都判斷不了。
因爲帝境這個詞太過陌生。
通天界至上古之後,再也沒有帝境出現,而魯班是一個意外。
而今,趙郢要踏入帝境,這說明什麼?
說明天道沒了限制。
成帝之路已開,他李步池若是有機緣,可以成帝。
樵夫若是有機緣,也可成帝!
人人皆可成帝!
不過這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
趙郢修煉兩千年,纔等來成帝之劫,尋常修行者又怎會窺入帝境。
劫雲遍佈上空,可霞光不知爲何沒有散去。
劫雲擋不住霞光?
三道劫雷扛了過去,趙郢的修爲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不過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的元力,已經徹底轉化爲法力,並且遍佈周身。
無論是法力、肉身、神識,都不可同往日而語。
沒錯,成帝之劫,蛻變的不僅僅是他的肉身和修爲,連元識都蛻變成了神識。
趙郢如今的神識,延展開,可遍佈整個中洲,可想而知多強大。
不過,這還不是最終。
唯有渡劫完成,他纔是帝境,到時候,法力、肉身、神識都不止現在這種程度。
轟隆咔!
第四道劫雷落下。
趙郢沒有抵抗,瞬時全身血肉模糊,只可見周身電弧閃爍。
血液在其體表結痂,終於在某一刻,結痂的血殼裂開,隨之紛紛脫落。
那血痂之下,竟是白肉。
肉身恢復如初!
這等恢復能力,簡直恐怖!
蘇白估計,就算自己服用一滴生命之泉,也不可能有這麼強的恢復效果。
但,他的意思是,在同境界之下。
時間緩緩流逝,第五、六道劫雷劈下,趙郢的肉身再次變強。
接下來是問心劫,也是最重要的三道劫雷,若是趙郢扛不過去,成帝之路就會從此斷絕。
經過蘇白的講解,趙氏兄弟明白了劫雷的可怕,不由得擔心起來。
見此,他覺得還不如不說,至少兩人不會擔心。
李步池十分關注趙郢,趙郢若是渡劫成功,那就印證了天道開放了成帝之路,他若是修爲足夠,有了機緣,同樣可以成帝。
不過現在,還需要等。
等一個結果。
轟!
一道玄雷落下,這一次,趙郢沒有選擇硬扛,而是拿出一面盾牌。
盾牌一出,頓時粉碎。
哪怕如此,也削弱了劫雷三分。
玄雷落在找趙郢身上,沒有造成任何傷勢,可趙郢渾身僵直,連雙目都變得混沌。
問心三劫,過去、現在、未來!
引發的是人的慾望,不可謂不恐怖。
一個不好,便是萬劫不復,神魂泯滅。
劫雷都落下來,怎麼泯滅?
很好解釋。
問過去你都還沒走出來,第二道劫雷問現在,饒是趙郢能承受住兩問,可第三問未來呢?趙郢是否還能承受住?
是以,趙郢要在第二道劫雷落下,走出第一問,方在能萬無一失。
神魂一旦混淆,輕則癡傻,重則成爲活死人,醒來的就會渺茫。
活死人可不就相當於死人一個?
……
趙郢的意識,來到了一處熟悉的地方。
“族長,是兩個兒子,這個大一些,這個是小的,您看取什麼名字好?”
他的對面,是一位年輕婦人,左右各抱着一個孩子,一臉的喜悅。
趙郢想說話,可他根本說不了話。
他這時才發現,他只是附身而已,有一個視角,根本控制不住附身之人。
這被附身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二十年前的他自己。
趙郢一臉平靜,看不出喜怒:“小的叫趙承龍,我將來的擔子就交給他了,大的……取名爲趙錢孫。”
年輕婦人明顯不滿。
“爲何大兒取這麼一個難聽的名字……。”
趙郢眼中有掙扎之色,卻又似想起了什麼,堅定道:“就叫趙錢孫,他將是他弟弟的噬種。”
年輕婦人大驚。
趙郢不容她反駁道:“就這麼定了,待他們三歲,告知他們將來的使命。”
趙郢的意識看着這一幕,出奇的沒有想阻止。
他平靜的可怕。
畫面一轉,卻是獨神族的祠堂中。
“郢弟,郢弟!”
年少的趙郢跪在蒲團上,門外傳來少年的聲音。
一股雞肉香味入鼻,少年嚥了口唾沫,卻沒有回答。
趙郢的意識依舊看着,因爲他干涉不了,只能成爲一個旁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