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們紛紛散開，沿着紅色的巖壁向左右兩邊摸索，很快都跑遠了，只剩江燁的蜘蛛悠閒地在原地等。
當頭頭就是舒服，下面人去跑腿，自己只要動動嘴皮子就行了。
江燁估計，這麼大型的山脈，肯定不會處處直上直下，必然得有一些裂口，又不是人造物，哪有那麼完美無瑕？
頻道里，各小隊長不停回傳消息。
“已離開原點五公里，沒有入口，但岩層裏的頁岩成分還是很多。”
“西邊的山勢越來越高了，目測大概有四五百米。”
“遇到兩隻水鬼，已轟斃。”
“報告！東邊八公里處，有一處暗河，好像是流到山裏面去的。”
江燁看到暗河的消息，終於坐直了，打字，“發位置！”
“位置已經共享了。”
江燁看看屏幕，向東大概八公里的地方，標定了一個紅點，鼠標移上去就彈出說明“暗河”。
“全體再搜尋半小時，如果沒有其他出口，就去暗河處集合。”江燁對所有隊長下指令。
他沒有在原地等，操縱蜘蛛向東趕去。
不一會兒，就到達指定位置，有幾輛蜘蛛裝甲車正圍在山岩下。
江燁趕過去，蜘蛛們都擡起前腿，算是打招呼。江燁也擡了擡前腿迴應，然後望向暗河。
暗河水流不大，也就四米寬的樣子，山岩下方裂開一個黝黑的大洞，清水都從裏面流出來。江燁回頭觀察，從山體流出的水，很快就分散成幾條小溪，很不起眼地向遠處流去。
“我剛剛去看過，這些水流出兩公里就全滲進地下了，可能是新形成的河。或許山體內部有岩石崩塌，導致地下暗河改道。”有個人說。
江燁看了一眼屏幕，說話的是四隊長。
他這次專門翻開兜裏帶的小本子，確認了一下四隊長的名字，車振。
江燁摸摸額頭，對這個名字有點無語。
“暗河流出的這個巖洞，蜘蛛蜷縮起來應該能進去，要不要我先進去探探路？”車振又問。
“你的蜘蛛不是受損了嗎？”江燁問。
“我查了受損部位，都是外殼，內部結構好好的。”車振道，“反正已經壞了，讓別的蜘蛛進去也容易磕磕碰碰，還不如讓我這臺進，碰壞了乾脆換新的。”
“好，你注意安全，進去稍微前進一段試試，不要硬闖。”江燁道，“其他人在洞口等着，有情況立刻救四隊長。”
蜘蛛們都聚到洞口待命，車振的蜘蛛踏着河水過去，降高度，將炮塔壓低到三米高，幾條金屬蜘蛛腿螺旋摺疊，這樣能最大程度節省空間。
“我要進去了！”車振深吸一口氣。
江燁捂臉，“加油。”
洞外的蜘蛛們紛紛喊加油。
車振的蜘蛛磨蹭到洞口，打開前燈，用蜘蛛腿最末端的小肢一丁點一丁點地往前移。江燁緊張地盯着它，發現洞口僅僅比蜘蛛大一小圈，餘量大概二十釐米，稍有不慎就會撞到巖壁，難度和考駕照科目二似的。
“我進來了，洞裏的空間在縮小，岩石成分是玄武岩、花崗岩和頁岩，水雜質很少，掃描結果是食用級。”車振發語音，聲音夾雜着緊張和興奮，“前面還能爬，我試試能不能過去。”
“注意安全。”江燁說。
洞外的蜘蛛們紛紛說注意安全，跟復讀機似的。
又等了幾分鐘，車振突然激動起來：
“空間變大了！水流也在變大，這裏還有第二條暗河！流出去的只是一丁點支流，裏面這條暗河至少二十米寬。”
“行動方便嗎？”江燁問。
“方便，頂上的巖壁有二十米高，蜘蛛已經能站起來行走。”車振道，“我要不要再往前走走試試？”
“信號快沒了。”江燁看了一眼屏幕，“你可以往前走一丁點，但等信號消失，必須往後退。我們不能失聯。”
“好。”
車振剛說完，它的信號就消失掉。
江燁一怔，趕緊湊到洞口，呼叫起來，“四隊長！四隊長！往後退！能聽見嗎？”
沒有迴音。
洞外的蜘蛛們都騷動起來，車振的蜘蛛深入岩層太深，已經沒法接收衛星信號了。除了深度過大，巖壁裏很可能有干擾信號的礦石。
有人詢問要不要進去施救，江燁沉思兩秒，“都閃開。”
洞口的蜘蛛往後退，江燁也退了幾步，遠離洞口，直接對天空開炮！
巨大的響聲，炮彈斜着衝上天空，過了許久才落下，在幾百米外的空地上爆炸，激起大團粉塵。
江燁又操縱蜘蛛湊到洞口，果然還沒等他開口，信號又連上了。
“怎麼回事？我聽見炮聲！”四隊長有些驚慌，“喂喂？能聽到嗎？”
“剛剛你信號沒了，我放炮是讓你聽見動靜。”江燁說，“撤出來吧，注意安全。”
“哦哦，我這就出來。”四隊長道，“巖壁上有一些生物，我帶出了一點樣本。”
江燁眼睛頓時睜大了，生物？
又有外星生物？
短暫的緊張後，他又釋然下來，四隊長口氣很輕鬆，而且說是“巖壁上有一些生物”，那麼應該是類似苔蘚地衣或者小蟲之類的小型生物，應該不足爲懼。
但是，等蜘蛛裝甲車從洞口鑽出，把一大隻動物扔在地上，在場所有人都看呆了。
“臥槽？”江燁下意識爆粗口，盯着扔在地上那個大傢伙，腦子有點短路。
“臥槽！”所有附近的蜘蛛裝甲車都跟着說，儼然復讀機。
“臥槽，這麼大隻呢？我在裏面沒感覺這傢伙有這麼大啊，還以爲就是兔子大小。”四隊長很脫線地感嘆，還伸出一條蜘蛛腿撥弄它，“這貨得有出欄豬那麼大吧？真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