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翼機的艙門打開，江燁先跳下去，又對着機艙伸出手。胥燕說了聲謝謝，抓着他的手從機上躍下。
一羣軍官迎了上來，整齊敬禮，車振打頭第一個。
“這位是白蟻地產的胥總，你們應該見過了，帶她去看一下現場。不用陪我，我隨便轉着看看。”江燁道。
“是！”
衆軍官們簇擁着胥燕離開，登上沙丘。
江燁慢悠悠地在周圍轉了一圈，眺望四周的沙丘，沒見到別的什麼骨頭，也沒有可疑的東西，就是很普通的一片沙漠而已。
但當他登上士兵雲集的沙丘頂端，強烈的震撼感還是像一隻爪子攥住了他的心。
樓房般碩大的頭骨，半埋在沙丘頂部。
眼窩像山洞一樣寬敞，人不用彎腰就能走進去。鼻骨突出，這顆頭活着的時候肯定是個大鼻頭。還露出一排上牙，每顆牙都門板似的大，只看牙齒的大小，這東西喫人像喫薯條一樣輕鬆，隨便一嚼就能把人嚼斷。
江燁這輩子都沒想過能見到如此魔幻的東西，到底什麼物種能長出這麼大的頭？
胥燕也很震驚，張大嘴巴呆呆地仰望，一羣軍官圍在她身邊，七嘴八舌，但都壓低了聲音。四周都拉了警戒線，只有軍官能進線內，其他士兵都在外圍，只能遠遠地看一下。
兜裏的手機忽然震了震。
江燁掏出來看，是黎楠楠的消息。之前收到照片，他就都轉發給了黎楠楠，但首長似乎忙，這纔回復。
黎楠楠：“臥槽？這是什麼東西？”
江燁滿頭黑線，“我也不知道啊，這不是問您嗎？我尋思您見多識廣，肯定知道這是什麼神獸。”
黎楠楠：“你小子拿我開涮是吧？”
江燁：“沒啊？首長大人冤枉，我真的是虛心請教。我還沒聽說過有這麼大的頭，想朝您打聽打聽。”
黎楠楠：“這麼大的頭骨根本不現實，你當我傻啊！光這一個頭就得幾噸重，整個身子還不得幾十噸重？什麼骨頭什麼器官能撐住幾十噸的體重？這是你P的圖還是你拿石膏造的藝術品？想糊弄我先去學點科學常識好吧？如果這東西是真的，我明兒就去給它喫咯！”
江燁現場拍了段視頻發過去。
黎楠楠：“……”
江燁；“您想怎麼喫，我讓廚子給您做。”
黎楠楠：“滾。你稍等，我把照片放數據庫裏檢索一下，有結果就發給你。”
江燁把手機揣進兜裏，繞着頭骨走了幾圈，試探着把手放上去摸了一下。除了有一些灰塵外，質感冰涼如金屬，摸着就感覺硬度極大，至少用步槍射擊，子彈肯定會彈開。
看了一會兒黑洞洞的眼窩，江燁邁步進去，站在頭骨裏。
用手機光照明，頭骨內部完全和山洞一樣，但湊近了骨壁看，能看到許多細小的溝壑，像衛星航拍的河流一樣蜿蜒曲折，有一種妖異的美感。江燁判斷，這些溝壑可能是容納血管的地方，這顆骨頭並不是單純的硬骨頭，內部也有些柔軟的組織。
黎楠楠：“現存的生物信息裏沒有，等等我讓古生物學家查查。這玩意兒邪門的很，你注意安全。”
江燁聳聳肩，這東西要是活着，肯定見了掉頭就跑。已經爛成頭骨了，有什麼好怕的？
胥燕從左眼裏進來了，也拿着手機照亮，“太驚人了！”
“怎麼樣，有方案了嗎？”江燁問。
“我覺得，先把這個頭骨運回去，這不難，骨頭保存的很好，還很硬。”胥燕道，“附近的沙漠，小心地挖一下，很可能有別的骨頭。”
“你的施工隊有這種類似考古的挖掘經驗嗎？”江燁問。
“沒有，但是都有流程，應該沒問題。”胥燕道，“我打算用水灌法和吹沙法相結合，一層一層把附近的沙子弄走。如果還有骨頭，也不會破壞掉。”
“好，那就交給你了。回頭費用明細發給我。”江燁點頭。
當天夜裏，巨型頭顱骨就被運送回了軍事基地，在地下倉庫陳列，恆溫恆溼，重兵把守。
第二天早上，江燁才收到黎楠楠的回覆，稱古生物學家也沒見過這東西，應該是完全未知的新物種，某種巨型靈長類動物。
由於這顆頭着實巨大，完全突破了現有的古生物界認知，很可能會開啓全新的古生物學說，並斬獲一大堆相關獎項，價值巨大。因此古生物學家們希望江燁能完整出售這顆頭顱骨，並開出了5億的價格。
江燁沒有出手，他覺得這東西實在太稀罕了，搞不好是本星球的特產。如果留着以後繁榮富強了辦個星球博物館，用這頭骨當鎮館之寶，光是賣門票都能輕輕鬆鬆賺五億。展覽的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夸父之頭”。
而且，白蟻地產的施工隊正在現場謹慎發掘，如果能挖出更多的骨頭，比如一整具完整的骨架，那麼價格肯定還要連番地上漲。
第一天發掘，毫無收穫，只有大堆大堆的黃沙而已。
第二天發掘，還是毫無所獲。
第三天，依然沒有收穫。
胥燕有點氣餒了，她和江燁手機聊天，說了很多自己的猜測。這顆大頭可能不是本地產的，而是由於地殼運動和地質變化，從很遠的地方來的，所以周圍沒有其他骨頭。比如冰川中封凍的生物遺骸，在冰川融化後，乘着浮冰在大海上跨越大半個星球，最後上岸融化，這種情況完全有可能。尤其是江燁星的冬季和春季，時常發大水，搞不好就是從哪裏衝來的。
江燁完全理解這種猜測，但是他還是不願放棄，挖掘費用每天只有十來萬，完全負擔得起。於是他讓胥燕繼續帶隊挖下去，最好能擴大一下挖掘範圍。
第四天早晨，施工隊剛擴大挖掘範圍，就挖出了新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