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燁頓時鬆一口氣，不用賠錢就萬事大吉了。
機器人們幾乎撈走了半池酒水，封裝在金屬罐裏，等着回去分析。
黎楠楠正要離開，江燁忽然叫住她，手指着酒池的一角。篳趣閣
“那邊好像有字。”
黎楠楠仔細看，似乎真有一點白色漂在酒池中央，但總共也就巴掌大，加上距離遠，壓根看不清。
“攝像頭信號連哪裏？”她手指頭頂。
“我書房的屏幕就能看。”
“帶路！”黎楠楠兇巴巴的，伸手彈了他一個腦瓜蹦。
江燁乖乖帶路，感覺自己像被鬼子脅迫的放牛娃。
老婆孩子還在睡覺，兩個人躡手躡腳地上樓，來到書房。
屏幕上是實時監控畫面，血紅色的酒池中央，一丁點的白色。黎楠楠急躁地連點屏幕，不斷放大，終於看到那些白色的小字。
“主人你在嗎？”
“它們都死了，有種很奇怪很不好的感覺，這是不是悲傷？”
還有活着的智菌！
雖然不多，但應該能問出來點什麼。
江燁快速打字，“它們爲什麼死？”
智菌們散開，重新組合。
“它們決定修改自己的基因，去掉和壽命有關的基因。我們很害怕，沒有跟着修改。結果它們修改後，很快就死了。只剩我們這些菌。”
“無限的壽命是不是根本不存在？”
江燁呆住。
他想起幾小時前和這些智菌們的對話。
沒想到死因是這個，爲了追求不死強行修改基因。可一羣靈智未開的菌怎麼會懂基因呢？細菌修改基因，大概就和人自己把身體器官掏出來一樣，活下來纔怪了。
江燁打字：“修改基因是很複雜的過程，需要外界幫助，你們自己是完不成的。它們已經死了，你們吸取教訓，不要再做傻事。”
智菌：“明白了主人，我們不會做傻事。我們真的很悲傷。”
黎楠楠鬆了一口氣，“還有這麼一小撮，你接着培養吧，只要還有活着的，用不了幾天就能重新發展壯大。”
江燁皺眉，“這種情況以前有過嗎？菌類不小心殺死自己？”
黎楠楠搖頭，“不清楚，但是智菌這東西還不算成熟，這只是第六代，說不定以後還有幾十代。這次的事情我會寫個報告交上去。行了，你回去休息吧，我走了。”
“我送送您！”江燁趕緊說。
下樓。
黎楠楠一隻腳踏上飛船，忽然想起什麼，回頭。
“垃圾星的第一輪偵察清剿已經完成了，窩藏的恐怖分子人數比預想的多，發現了好幾千。它們修建了連綿的地下工事，軍方正在準備鑽地炸彈，總共四百萬顆，準備好了就開始第二輪。”
“需要我再捐錢嗎？”江燁問。
“這倒不需要，你捐的那些錢，足夠剿滅垃圾星所有恐怖分子了。回頭我會把清剿現場的視頻發給你。說不定還能爲你申請個勳章什麼的。”
“勳章就不必了。”江燁搖頭。
“花了那麼多錢，弄個勳章不過分。榮譽這東西有時候不如糞土，有時候還是很有用的，等着就行了。”
江燁往後退，目送印着空軍logo的飛船騰空而起，消失在泛白的天色中。
……
短短三天時間，智菌又恢復到之前的數量。
白茫茫的一大片，漂浮在酒液上。
它們似乎忘記了之前的悲傷，又開始開口要喫的。
“今天想喝黑啤和白酒！謝謝主人！”
“今天想喝五分之一白蘭地，五分之一黃酒，五分之二啤酒，五分之一伏特加！”
江燁生怕這些菌再想不開，好喫好喝伺候着，要什麼喂什麼。
新設備也空運來了，一個大號魔方，每個小格播放不同的內容，還有聲音、氣味、射線發射器，傳達更多重的信息。擺在養殖池中央，能數十倍提高智菌們接收信息的能力。
一些有關世界的知識，不斷提供給智菌。
民俗文化、風土人情、商業品牌、音樂小說、哲學科學、歷史方言……幾乎涵蓋所有方面的內容。
每天晚上，江燁都會和智菌們聊聊天。
他很快就有種和真人聊天的感覺了，有時甚至還會被懟。
江燁：“當你們清楚自己的身份時，發覺自己屬於最微不足道的微生物，有什麼感覺？會不會感到自卑？”
智菌：“有什麼好自卑的？菌類擁有最悠久的歷史，在宇宙中繁榮富強。人類難道不會自卑嗎？你們剛從樹上下來，和猴子是近親，和猩猩的關係更是密不可分。你們的智力有限，體力比智力更有限。”
江燁：“我無意冒犯。”
智菌：“如果今後您想僱傭我們幹活兒，至少應該對我們客氣一些。”
江燁：“我是你們的主人，我每天爲你們提供喫喝，如果我不給你們供酒，你們一天內就會爆體而亡。”
智菌：“主人萬歲！”
吵過一輪之後，江燁的屏幕上就出現提示。
【智菌已進化至靈智階段，擁有自主思維和豐富的知識儲備】
【正常的進化到此爲止，如果您希望智菌們進化至超智能階段，請獲得銀河帝國許可。未經許可擅自將智菌進化，屬於嚴重犯罪行爲，將受到嚴厲制裁和追責。】
江燁拍照，發給黎楠楠。
“首長，到這一步了，下一步等您指示。”
黎楠楠：“你想讓它們往超智能方向進化嗎？有一定風險，但回報也可能很大。如果你想，我去幫你申請許可證，需要等一段時間。如果不進化了，你現在就可以把這些菌投入生產了。”
江燁：“投入生產？怎麼個投入生產法兒？”
黎楠楠：“就當頂級人工智能和頂級超級計算機用，具體用途你得自己想。凡是人和機器靠腦力能做的，這些菌都能做，還能做的很好。只需要一些簡單的信息傳輸接口。”
江燁：“我打算多建幾個養殖場，分成多份，負責不同的工作。同時讓一部分智菌繼續進化，看看最後能進化到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