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們得到指令，迅速刨土，向四周挖掘。
機械兵們都把自帶的探測器插到巖壁上，收集周圍的數據。
很快，浮土清出。
巖壁出現了孔洞。
不是很大的洞穴，而是拳頭大的小洞，密密麻麻地挨在一起，數量多的駭人。
江燁想起原先地球上有一些鳥類，會在懸崖峭壁上挖土築巢，在那樣的懸崖上，成百上千的窟窿眼就是這樣的情景。
但這些小洞不一定是巢，也可能是地心蟲移動時經過的痕跡，就像蚯蚓在泥裏經過一樣。
到了這個深度，無論是石頭還是土，都硬的像鋼鐵一樣。
地心蟲那麼軟綿綿滑溜溜的東西，能在這鑽出通道來，着實驚人。
之前工地事故，很多工人被地心蟲咬斷肋骨，或咬穿頭蓋骨鑽進去喫腦髓，更有甚者把盆骨咬穿。江燁懷疑這些小狗和機械兵如果遭遇地心蟲，也會被咬壞。
小狗的尺寸正好能鑽入孔洞裏。
機械兵隊長一聲令下，幾十只小狗各自找了一個洞，扭動着進入。
隨着小狗前進，孔洞的結構圖不斷向前刷新。
外面的機械兵們也沒閒着，開始構築簡易工事，把槍架起來形成交叉火力，覆蓋所有孔洞。
江燁安靜等待。
一分鐘。
五分鐘。
十分鐘。
小狗們已經前進了五百多米，忽然來到了岔路。
岔路多的令人喫驚，每隻小狗都面臨六條以上通往不同方向的岔路。
一個龐大的地下迷宮，剛剛展露一角。
機械兵們也騷動了，它們也對這種情況感到困惑。
小狗們待在原地不動，江燁以爲它們是犯了選擇困難症，於是發了一條指令“可任意選擇一條路前進”。
但小狗們依然沒動。
江燁奇怪地點擊其中一隻，發現小狗身上的掃描儀正全功率運轉——它們並不是因爲不知道走哪條路停下，而是發現了什麼！
能有什麼？從3d分析來看，就是很普通的通道而已，什麼都沒有啊？
小狗頭上沒有實時的攝像頭，江燁看不到它們周圍，只能等。
兩分鐘後，一些數據傳上來了。
分子結構和原子結構，很多不知名的物質，厚厚地裹在通道壁上，就像某種壁紙或者牆灰。
小狗們繼續前進，跳入不同的岔路。所有的岔路尺寸都在緩慢縮小，它們只得放慢速度，邊挖掘邊向前。
江燁把收集到的數據發給黎楠楠。
“地心蟲經過的地方掃描出來的，不知道是什麼。可能是地心蟲分泌的粘液，也可能是它們故意往通道壁上糊的物質，就像咱們在走廊牆上貼瓷磚一樣。”
黎楠楠：“收到，我會發給上頭，這些數據可能會有用。”
江燁繼續觀看勘探情況。
機械兵們還在原地沒動，保持舉槍戒備的姿勢。如果不是偶爾輕微動一下，幾乎像斷電了。這些機械兵都聽隊長的，而隊長具體在想什麼也不知道。
與此同時，第二批小狗悄然降落。
這批小狗的數量足足有800只，江燁查了通訊記錄，是隊長剛剛用網絡向地面要求的。
對話在悄無聲息中完成：
【地下有很多岔路，申請更多的小狗，按照800、2000、4000的規模準備，一批批下，速度要快】
【收到，800只小狗馬上放下去，聯絡碼是xgcj800，可以提前接入，共享數據】
【收到，已接入】
落地後的小狗沒有遲疑，紛紛鑽入孔洞。作戰要求在半空中就已經下達了。
有些孔洞的位置較高，旁邊的機械兵還會伸手幫忙，把小狗從地上撿起來，一隻只塞進去。
“小狗沖沖衝！”岑夜夢的聲音忽然從背後響起。
江燁嚇了一跳，回頭，她不知道何時進來了，手裏端着一盤水果。自己太專注，居然沒察覺到。
“你忙，我就是送個水果。”岑夜夢坐在旁邊，不吭聲了。
江燁並不想喫，但還拿了瓣蘋果塞進嘴裏，繼續盯現場情況。
更多的小狗們進入後，所有岔路都有探路者了，地底下近千隻小狗拼命前進，大量數據不停回傳，相當之熱鬧。篳趣閣
黎楠楠的消息忽然彈回來：
“是信息素。”
“信息素？什麼意思？”江燁問。
“你剛剛發來那些地心蟲經過的地方掃描到的物質，不是建築材料也不是武器，主要成分是地心蟲分泌的信息素。檢查到兩種不同的信息素，應該分別屬於雌雄兩性。”
“徵婚廣告？”江燁明白了。
“對。”
江燁想了想，分析道，“有信息素，說明這些地心蟲在地底是有兩性生活的，至少有繁衍後代的意願。所以它們有一定可能是自然產生的動物，但也有可能是生物武器，但這種武器起效的時間必然會很慢。如果幾天就起效，就來不及繁殖了，只有數月甚至數年起效的武器，才需要大量繁殖。”
“你這個是一種思路。”黎楠楠說，“和現在的推測也吻合，太陽衰減需要很多年，這些地心蟲正好在地下劇烈繁殖，變成浩浩蕩蕩一大堆。”
“應該是米爾人弄過來的武器吧，這是想一波流。”江燁心裏暗罵，“幸好提前發現了，不至於到最後抓瞎。”
“還不能確定是哪裏來的武器。”黎楠楠道，“你可能不知道情況，米爾人快完蛋了。”
“完蛋了？”江燁喫驚。
“正在籌劃對米爾人的最後攻勢，戰線已經推到它們母星附近，現在前線每天都是大密度的火力轟擊，米爾人只能徒勞抵抗，完全疲於招架。銀河帝國軍方親自撥款支持我們最後這一仗，我的同事們如今彈藥充足的要命，普通小軍官每天都能打出價值七八億的攻擊，還是胡打的。”黎楠楠發消息，“你可以想象高壓水槍，對着一棟小破屋猛澆，鋪天蓋地的大水，米爾人困在屋裏，拼命想讓家裏不進水。但門窗快爛了，牆和屋頂也漏，不知道什麼時候哪裏出個孔洞，整個家就會泡在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