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都是一愣。
“我老婆不喜歡我喝酒，每次我喝酒喝多，她都會很傷心。尤其現在她就在我旁邊，我怎麼敢明知故犯？所以請各位原諒我以水代酒。”江燁滿嘴跑火車，他從來沒喝多過。
岑夜夢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彷彿真有這回事兒一樣。
敵軍鎩羽而歸。
但新的敵軍還在趕來。
一波又一波，攻勢源源不斷。江燁不斷站起又坐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滴酒沒沾，喝了一肚子的水。
最後站起坐下時，甚至能聽見肚子裏嘩啦啦的水響。
宴席過半，灌酒攻勢終於停止了。
富秋煙一直在旁邊微笑旁觀，最後眼神失望。
本來打算江燁喝的酩酊大醉，稍微哄騙一下，就能籤各種合同。現在看來這招完全沒用，又不能用鉗子把他嘴巴撬開硬倒酒吧？
也罷，畢竟是當總兵的人，這種低級招數對他不管用也正常。
富秋煙意識到，自己還是小看江燁了。
這人雖然年輕，但不是那麼好拿下的。
“江總兵，今天參觀了六葉草公司，又參觀了機器城，您感覺怎麼樣？”富秋煙漫不經心地開口。
“口乾眼乾。”江燁伸手拿起一塊乾麪包，他現在需要喫點乾糧，吸吸滿肚子水。
“口乾眼乾？”富秋煙沒明白，“這是爲何？”
“吸引人的東西太多了，忙着看，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眼皮都捨不得眨，難道不是口乾眼乾？”江燁說，“先進、漂亮、成熟、暴利，今天見到的一切我應該都能記很久，您能詳細帶我參觀，我非常感謝。”
“您的評價很高。”富秋煙喝了口蔬菜湯，“如果我說，六葉草公司和機器城，都能把一部分產業遷移到江燁星，您又有何感想呢？”
江燁停止喫東西，視線越過桌子看着她。
“除了遷移生產線之外，還可以幫助江燁星培養相關的技術工人，並且和江燁星共享市場。女兒星有的銷售渠道，江燁星都可以用。而且所有產品都會標註是江燁星生產，不出兩年就能打響名氣，建立自己的品牌。”
江燁不吭聲，慢慢喫東西，認真地盯着她，眼神像食肉野獸盯着一隻沒見過的小獸，思索能不能喫，好不好喫。
“除了六葉草公司和機器城，女兒星還有幾十種龍頭產業，銷售額都在萬億級別。”富秋煙從兜裏掏出一本小冊子，放在江燁面前，“未來五天，我會帶你們去實地考察。”
江燁翻開那本小冊子看。
圖文並茂，密密麻麻的小字、照片和圖表，都是女兒星的產業說明。
比較接地氣的，比如泡麪零食加工城、奶牛養殖平原、本土旅遊業、有機農業……
還有高端的，小行星採礦公司，飛船製造城，行星發展顧問公司……
眼花繚亂，江燁仔細看了很久。
“如果江總兵有看上的，都可以往江燁星遷移。”富秋煙說，“所有遷移產業的利潤，我只要兩成，八成歸江燁星。永久提供售後服務，遷移產業出現任何問題，我都可以出錢出力出人幫忙解決。”
說不心動是假的。
小冊子上的產業，隨便拎出一個，起碼比江燁星的產業先進一百五十年。
什麼叫橫財？這就是！
但是，橫財都是有價格的。
江燁擡頭望向富秋煙，“只需要智菌？”
“六葉草和機器城只需要智菌，如果你看中了冊子上這些產業，我還想和你談更深的合作。”富秋煙說。
“但說無妨。”
“畢嶸星。”富秋煙道。
江燁心頭一震，這真是圖窮匕見了！
“畢嶸星未必歸屬於我。”江燁不動聲色，“從數據上看，您的贏面更大一些。女兒星的方方面面都比我的星球先進體量大，更適合接管一顆全新的行星。”
“我得到消息了，畢嶸星會歸你。”富秋煙說，“女兒星已經有兩顆衛星進行開發，還有一顆子星球。其他幾個競爭者，也都有若干子星球。唯獨江燁星沒有。所以軍方打算把畢嶸星交到你手裏。人力能管控的地域終究有限，所以不能讓一個人管太多的星球，讓你來接管畢嶸星，從發展的角度來看更合適。”
江燁默然。
他聽到的版本不是這麼說的。
黎楠楠的說法，因爲自己不屬於任何勢力，所以在激烈的各勢力鬥爭中能撿個便宜。
但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以富秋煙的口氣，這事兒好像真的定下來了。
而且她如果不確定，也不會拿這麼多真金白銀的產業交換。
“您想要畢嶸星的什麼？”江燁問。
富秋煙笑容輕鬆了一下，看來能談。她最怕的就是江燁咬死了絕不談畢嶸星的利益。
“您能給什麼？”富秋煙反問。
“我沒想好呢，這事兒太突然。”江燁固若金湯，“你既然想要，但說無妨。”
“共同開發，聯合管理。”富秋煙說，“我們攜手合作。”
“共同開發可以，聯合管理也可以，攜手合作當然很好，但是這三個在一起不行，這三個施加於整顆畢嶸星更不行。”江燁搖頭。
富秋煙皺眉，她沒聽明白，“您的意思是……”
“江燁星有些民間團體罵我獨裁，老實說我並不承認。如果我不能一個人說了算，當有幾人稱王，幾人稱帝？統一纔有和平，和平而後安定，安定而後富強。只要我的能力還維持在及格水平，必須由我一個人說了算，因爲我願意聽取各方的建議，也願意把一些權力暫時交給賢達。”江燁說，“畢嶸星也是一樣，不能有兩個王。我要一個人說了算，但是，在這個條件下，其他的都可以談。”
“我明白了。”富秋煙點頭，“大權力在您手中，其他的可以合作。”
“就是這個意思。”江燁微笑，“我是博愛的人，既然都是人類，兩顆星球的人完全可以一起發財。畢嶸星的自然條件很好，共同開發纔不會浪費，我非常歡迎您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