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楠楠抱着江森林，拿勺子給他餵飯喫。
“孩子那麼大了，不用餵了。”江燁很無語。
“我樂意，管着嗎。”黎楠楠把江森林抱得更緊，彷彿是親生的崽兒，“別人家小孩喫奶喫到八歲呢，我就是沒奶，要不然也喂喂森林。”
岑夜夢跟着無語。
江燁是爲了索拉里斯星的事情專門把黎楠楠叫來，剛剛喫飯時從頭到尾講了一遍。黎楠楠也沒表態，專心喂孩子。
江森林喫飽了，從乾孃懷裏鑽出來，跑樓上去玩。
黎楠楠這纔看向江燁，“我聽明白你的意思了，你那些手段都挺常規。所以你叫我來是想問什麼？”
“我想知道這事兒的風險。”江燁道，“我用那些手段，雖然明面上可能看不出來，但我猜銀河帝國肯定有辦法查。如果真的細查，還是能查到我頭上。”
“都不用細查就能查到你頭上，但是一般不會查這種事情。行星海了去了，大星球幾十萬億的黑錢都沒事兒，你這麼小的金額怕什麼？”黎楠楠微笑。
“萬一真查呢？”江燁說，“這種事情都是一陣一陣的，假設最壞情況，這事兒查到我頭上了，會擔什麼罪名？不會槍斃我吧？”
黎楠楠笑容更甚，“你就把心放肚裏，踏踏實實幹。如果實在不放心，給我一部分，我幫你打點上級。”
“我也想知道。”岑夜夢一臉擔憂，“我不希望江燁冒險。”
“別擔心。”黎楠楠說，“什麼事情都不會有，其實轉生人的規則制定，原本就是考慮了你們這種情況。”
“什麼意思？”江燁愣住。
“就是說上面默許你可以這樣幹。”黎楠楠道，“批准生產轉生人的星球，都是通過了行星審覈的欠發達星球，這個規則的目的就是幫你們補充人力和財力。”
“所謂的轉生人財產全部上交，只不過是一個迫使轉生人財產流入你們行星的手段。因爲很多轉生人還留戀故土，且存款數額巨大，如果不把他們的錢這樣處理到你們星球的大經濟環境中，他們復活之後會迅速逃離江燁星，回到母星去，這樣會加劇各行星發展不平衡。”
江燁發怔。
他有點不敢相信。
“就算你們老老實實，把轉生人的財產全部上交，銀河帝國回頭也會把這些錢按照一定比例再撥給你。”黎楠楠道，“但那樣不是上頭想看到的，集中撥給你，這筆錢不一定會流到哪裏去，但你私下處理，肯定會往有益於星球發展的方向處理。”
“怎麼聽上去這麼天方夜譚呢，您可別坑我。”江燁拿不準了。
岑夜夢在旁邊聽，表情明顯也覺得離譜。
“銀河帝國有非常完善的治理經驗和法律機器，幾千億個行星，天文數字的人口，這麼多年還維持着良好運轉，你覺得會在轉生人這麼大的事情上出紕漏嗎？”黎楠楠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這些事情做決策的高層都不是地球族，人類的腦力無法管理千億行星，都是些高維生物族羣，結合機器和程序定下所有計劃，理論上幾乎不會有漏洞。如果有十分明顯的漏洞，不用想，是專門讓你鑽的。”
“當然是爲了達成目的。所有事情就兩部分，確定目的地，確定如何去。漏洞就是給你一條捷徑。”黎楠楠說，“總之你放一萬個心，我是你的分管領導，如果出了事情你要殺頭，我肯定也得碎屍萬段。”
“我可不想和您同歸於盡。”江燁臉皮抽搐。
“你看你，有錢有權有家室了，膽子怎麼越來越小。當年殺人不眨眼那種狠勁兒呢？”黎楠楠譏笑，“索拉里斯星那邊統計了嗎，有多少人想來江燁星？”
“第一批……”江燁頓了一下，“兩千九百萬人。”
黎楠楠瞪眼，“這麼多？”
“實際上要更多。”江燁說，“我只要了這些，人太多消化不了。這批人來了以後，江燁星的人口能達到五千萬人。”
“這兩千九百萬人，大概能流多少錢到江燁星，多少錢到你手裏，多少錢到他們自己手裏？”黎楠楠問。
“這個還沒統計完，馮之雙已經在做了。”江燁道。
桌上手機忽然震動。
江燁拿起來，馮之雙發的消息。
【預估轉生人數量2901萬人】
【轉生人資產總量：335.15萬億】
【預計流入江燁星社會面資產總量：100.545萬億】
【預計流入其他星球、組織、個人的資產總量167.575萬億】
【預計流入轉生人個人的資產總量50.2725萬億】
【預計流入江燁個人的資產總量：16.7575萬億】
江燁盯着手機說不出話來。
他感覺舌頭都硬了。
立刻打電話給馮之雙，“單位是不是弄錯了？”
“沒有啊。”馮之雙道，“這個數據覈算過四遍，不會出問題。最後實際的數據波動應該在預計值的15%以內。”
“我還是頭一次見江燁星的數據出現萬億這個單位。”江燁道，“真的恐怖，這些轉生人是人均千萬富翁嗎？”
“差不多，它們的人均資產是一千一百多萬。但是差距很大，有些意識體死的時間比較晚，賬戶上只有十幾萬。有些意識體死得早，已經攢下好幾億。”
江燁忍不住發出驚歎聲。
兩千九百萬個千萬富翁！
光是這堆人的財富，在數額上已經比古代地球的總量高好幾倍。
江燁預料到這些意識體會富有的可怕，但最後的核算數字擺到面前，還是把他嚇了一跳。
但是仔細想想也能理解，很多意識體已經關在小黑盒子裏幾百年之久，時間會給他們帶來巨大財富。它們不斷地從事腦力勞動賺錢，購買各種股票基金債券，投資初創公司，只要別運氣太背，幾百年過去必然成爲富豪。
甚至剛死成意識體時，線上花小錢買些碟子碗筷存放在某個地方，等四百年，每個碗都會成爲昂貴的古董。
“這些轉生人來到江燁星復活之後，最富的一批人手裏能有多少錢？”江燁問。
他有一種害怕的感覺。
如此大規模的人員流入，大規模的富豪，已經完全能組成一種顛覆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