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快看。”有人驚呼。

    “怎麼回事?”

    “那是什麼?”

    “……”

    大街上,忽然傳來一陣陣驚歎之音。

    掛在前排那些色彩鮮明的衣服,一經水的浸泡之下,衣物上的花紋色澤,忽然變了。

    原本的圖案,分明是一副飛鶴般的花朵,此時飛鶴展翅時,腳底下的那一抹翠綠樹幹消失殆盡,隱隱顯出一行字來。

    衆人湊到跟前一看,有識字的人,大聲誦唸道:“人間御品,只爲你而生。”

    飛鶴身上的一抹湛藍上,還有“御品閣”三個大字。

    這軒雅閣的布料服飾上,爲何會有御品閣的標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疑問劃過。

    夏芊芊此時起身,鎮定地拍一拍手中的糕點碎屑,望着桌對面的姬子墨,朗聲道:“明日福安江邊,記得將借條與銀票都帶上。”

    她並不解釋,也不告訴接下來該怎麼辦。

    起身,望着桌前目瞪口呆的胡棠,提醒道:“你的那份銀票,記得給海掌櫃。”

    臨走時,拍一拍胡棠的肩膀頭。

    這個人,人挺好,就是太年輕,“記得你的承諾,絕不怨恨我。”

    軒雅閣的人盜用了她的作品,她沒想如何追究。

    可他們咄咄逼人,所以她才毫不憐惜地出手了。

    當然,此時不出手,待那些買回布料的人,回府將衣服一洗,也會露出破綻。

    這幅畫稿,她特意加入一些隱線構思,畫作遇水顯示出御品閣的圖標來。

    怪只怪軒雅閣的畫師,沒有一絲更改,只會抄襲。

    夏芊芊出了雅間的大門,衆人尚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湊巧去御品閣取花樣的小廝去而復返。

    姬子墨沒有避諱胡棠,直接將畫卷在桌面上攤開。

    這時,一圈人又傻眼了。

    這畫卷上的圖案與閒雅閣布匹上的圖案一模一樣,不,細看之下,又不一樣。

    它的畫工更加精細,線條更加柔和,更加精益求精了。

    海掌櫃不可思議地揉了揉老花眼,手指畫面,結結巴巴道:“這幅畫是……是夏姑娘所畫?”

    海掌櫃的臉,一下子黑沉如鍋底。

    是那丫頭給他的畫稿。

    不會啊!

    這怎麼可能!

    她不過是一個丫頭片子,不識幾個字,怎會畫出如此嫺熟的畫作來。

    “怎麼可能是……”海掌櫃喃喃低語。

    “她給你的樣稿,你沒看!”姬子墨一聲肅殺,冷言呵斥。

    “公子我……我最近一直忙着畫新花樣,我……”

    “你們畫出的花樣,可有這般好?”他容不得他辯解,直白質問。

    “是沒有,可我……”

    “不要狡辯!”

    姬子墨臉色一黑,沉聲道:“海掌櫃,你現在做事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噗通!”海掌櫃一下跪在地上,磕頭道:“公子,是屬下失職,是屬下的錯。”

    “她給你的畫在這裏,爲何還有一張流落到外?”

    海掌櫃嚇得不敢擡頭,冥思苦想一番,“是小石頭。”

    “之前夏姑娘來過一次,將樣稿交給小石頭,可他並未交給我。這次她是直接交給我,而我……”

    而他根本沒有當一回事,將其直接扔到抽屜中,不曾看一眼。

    此時的他,心中的悔恨猶如福安江之水,滔滔不絕地噴涌而出。

    他當初若是看一眼,只要一眼,今日還有軒雅閣什麼事?

    可惜,他沒看,熬了多少夜,還讓軒雅閣佔了上風,讓公子跟着受奚落,而他,也不會淪落到跪地,磕頭認罪的地步。

    只可惜,事已至此,這天下再也沒有後悔藥喫呀。

    胡棠一聽兩人的對話,衝出門,一把拽住慌張出逃的李畫師衣領,責問道:“那副畫是你所畫嗎?”

    李畫師一張臉嚇得煞白,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認,“是屬下撿到的,在大街上,對,離御品閣不遠的牆角。”

    “公子,這一切說不定是御品閣的計謀,他們設計,讓屬下上當,屬下真是無辜啊!”

    原來,那副畫是那丫頭所畫。

    胡棠將李畫師往地上一扔,轉身追出了大門。

    此時,姬子墨的心彷彿被狠狠拽了一下,將手中畫卷一扔,“海掌櫃,剩下的事情,由你處理。”

    他疾步出門,來到大堂前的前臺,“她人呢?”

    喬掌櫃低語,“沒見人,夏姑娘偷偷放下手稿就走了。”

    姬子墨追出門外,喧鬧的街市上,哪裏還有她的身影。

    “肖勇,趕馬車去西城門。不,先去東面集市。”

    夏芊芊揹着揹簍,一頭扎入集市上,東買西買,一刻也沒閒着。

    喜鵲喳喳叫,好事要來到。

    不曾想,今日她遇到如此好事,一下子從解放前又奔上了小康之路。

    心中歡喜,她徹底釋放了自己壓抑已久的購買慾。

    一些東西放到揹簍中,一些比較重的東西,則偷偷塞入如意鐲中。

    出了集市時,太陽已經到了頭頂。

    糟糕,再晚一點,趕不及回去做飯了。

    出了集市,她趕緊往西城門的方向而去。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走到一處街角時,不經意地一回頭,身後不知何時多了兩個男子,鬼鬼祟祟跟着。

    見她回頭,那兩人忙扭過臉,低頭裝作在小攤上買東西。

    可那攤鋪售賣的,全部是女子的胭脂水粉。

    夏芊芊心一沉,將背後的揹簍掂了掂,徑直往前行。

    那兩人見狀,快跑而來。

    夏芊芊越走越快,臨到一處小巷時,一閃身,竄入其中。

    那兩人追到巷口,往裏行了一會,卻沒發現人。

    左看右看,其中一人叫嚷道:“壞了,跟丟了,回去怎麼像王掌櫃交代。”

    “我幫你們想辦法。”

    小巷的一處牆角處,夏芊芊緩步而出,冷嗤道:“回去告訴他,我最喜歡痛打落水狗。”

    兩名男子看着眼前瘦弱的少女,眼眸閃過一絲狠意,互相對視一眼,就向她撲過來。

    夏芊芊一個閃身,衣袖一閃,防狼電棍冒着火花,快如閃電,刺向對方。

    兩人不曾見到她手中的武器,所以沒有一絲防備。

    身上忽然一陣酥麻,大腦一片空白,倒地時,眼前只有一個模糊的身影。

    “這麼菜,還來當打手。”

    夏芊芊上前,各踹他們一人一腳,如此不解恨,又揣一腳,警告道:“再有下次,將你們胳膊腿卸了。”

    一轉頭,小巷口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驚詫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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