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飄飄,輕舞飛揚。
那些曾經瞧不起擺攤女的學子們,望向夏芊芊的眼神,漸漸凝聚起一股傾佩之情。
此人,不是野,不是瘋,而是太傲嬌了。
傲嬌的人兒,她的眼裏容不下一點不公平,容不下一粒礙眼的沙子。
關鍵是,她擁有夠狂夠野的本事。
“你……你……”一連串的質問,令莫彥的腦子一時短路,都快要接不上話來了。
她再厲害,殺人是要償命的。
眼前一瞥,不遠處的大街上,浩浩蕩蕩一羣人而來。
定睛一看,爲首之人,乃參將府護衛長羅洪。
莫彥心中一喜,疾走幾步,迎上前,拱手行禮,卑謙道:“大人,我們學院的學子夏芊芊,當街將姜猛打死,請大人問責。”
羅洪的目光冷冷落到夏芊芊的身上。
幾日不見,她的膽子越發大了。
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經過在監牢中洗禮一個月的羅洪,再次望向夏芊芊時,卻不似以往處理問題一樣,簡單粗暴了。
畢竟,此女子並非他想象中的簡單孱弱。
羅洪揮一揮手,身後有兵士出列,跑過去,蹲下身子,手指伸到姜猛鼻下,一探鼻息。
他扭頭,默默搖了搖頭。
這意思很明顯,人死了。
衆人嚇得倒吸一口冷氣,莫彥的嘴角一勾,神色中帶着一絲幸災樂禍。
羅洪神色一轉,眼神打量一番地上的人兒,再落到夏芊芊的身上,“此事,可是你所爲?”
“大人來的正好。”
夏芊芊及時將防狼電棍收到如意鐲中,迎視羅洪的審視,她微微一福,禮數周到:“大人,民女在此擺攤,此人尋滋鬧事,手持大刀,試圖對民女行兇。”
羅洪神色嚴肅,厲聲道:“對你行兇的人死了,那你便成爲了行兇者。”
這句話如此講,好有道理的樣子。
呸!
夏芊芊忍不住想要淬他一臉。
“大人,此言差矣。”她據理力爭道:“我並非行兇,而是正當防衛。”
“正當防衛”這個詞,衆人第一次聽,有些熟悉,卻不知其意思。
羅洪粗眉一揚,“不管如何,人是死了,既有命案,自然需將嫌犯拉入監牢,待審訊之後,再來評判到底誰對誰錯?”
羅洪想要將她送入監牢。
夏芊芊心中一凜。
她一出事,羅洪立刻趕到,此事絕非那麼簡單。
“若是人沒死呢?”
她清冷開口道:“大人您的手下人誤判了。衆目睽睽之下,那人對我喊打喊殺,我不過順手教訓一二,豈會將人打死?”
一個嚥氣失溺之人,你還說他沒死。
莫彥跳出來,“夏芊芊,你莫要胡攪蠻纏,那人分明死了,你如何能指鹿爲馬,說他還活着。”
夏芊芊看白癡一般瞥了莫彥一眼,徑直來到姜猛跟前。
她衣袖一甩,手指間一枚銀色的長針在晨光下,閃着銀色的光芒。
銀針出手,以快很準的速度扎入姜猛頭上的某處穴位,猛地一下沉。
與此同時,他一個鯉魚打挺,直接從地上跳起來,神色緊張地四處張望。
看着表情,好似一時懵逼,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這……這……”莫彥指着姜猛,結結巴巴道:“他怎麼……”怎麼能又活過來。
夏芊芊面色冷情,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兒,“羅大人,您現在可以將人帶走了。”
轉身,她回望衆人,督促道:“大家也都回去,馬上要開課了。”
回神的姜猛低頭瞅着自己溼透的褲子,一張臉青紅交加,一擡頭望見旁邊的羅洪,立馬又來了勁頭,“請羅大人,爲小的做主啊。”
姜猛“噗通”一下,竟然跪在地上,憤恨道:“大人,今早我路過這裏,吃了她家的包子,腹痛不止,所以前來討要說法,誰知這丫頭手持奇怪的棍子,將我一頓狠揍。”
誰也沒有預料到,曾經在江城橫着走的姜猛,此時此刻竟然化作受害人的模樣,跪在地上,哭哭啼啼。
那情景,簡直……
莫名的好笑與滑稽。
“哦?”他的話,羅洪似乎聽進去了,轉頭詢問道:“可有此事?”
夏芊芊盯着這個說瞎話不眨眼的人,冷笑道:“我從未賣過他任何東西。”
“你是沒賣給我,是旁人替我買的。我喫的也確實是你家的包子。”說着,姜猛從懷裏掏出一個油紙包。
那個油紙包與夏芊芊家的油紙包顏色一模一樣,伸手打開,裏面還剩兩個包子,不過包子被擠壓的有些碎。
擠開的外皮下,赫然發現狀似蟑螂般的蟲子屍體。
“大人,您看……”死而復生的姜猛來勁了,手指那個有問題的包子,尖聲叫道:“這包子有問題。”
一些學子也瞅見了,想起自己一大早喫的便是這樣的包子,一些人忍不住捂住嘴,開始犯惡心。
這樣的衛生條件,下次,他們再也不會買她家的包子了。
“夏姑娘,此事,你作何解釋?”羅洪望着夏芊芊,神色凌然,詢問着。
夏芊芊的目光從姜猛身上,劃到羅洪臉上,再望向一旁冷哼的莫彥。
她終於明白了。
什麼地痞挑釁,護衛不聞不問,巡邏的羅大人湊巧經過……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她,而設置的一個局。
只不過,她之前一棍子將姜猛打翻,打亂了那個局的節奏,如今,完整的局才又重現開始上演了。
她身爲一個賣喫食的店鋪主家,最怕的便是客戶投訴衛生質量差。
一旦這個名聲揚出去,她做得東西無論多麼好喫,也不會有顧客主動上門來品嚐。
今日,她若扳不回這一局,她那沒有開張的鋪子,可以預判,往後便涼涼了。
夏芊芊的臉色當即凝重下來。
她不怕旁人監督她的食品完全,可若是有人想要整治誣陷她,她也絕對不會放過那個人。
低頭,湊上前,看了那個油紙包中的包子,她斷言道:“這不是我家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