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她與混混搏鬥之際,伸出手臂的瞬間,習雅蘭似乎看到她手臂上的蝴蝶狀印記了。

    “蝴蝶狀印記?”

    容嬤嬤望着習雅蘭的眼神,充滿了憂傷。

    她挽住她的手,暖言相勸道:“夫人,您怕是被這滿眼的桃花迷了眼。”

    那丫頭雖說與夫人年輕時,有幾分相像。

    可天下之大,相像的人何其之多。

    一個貧窮人家的姑娘家,上有父母,下有弟弟,又怎會是他們的嫡小姐。

    “不,我沒看錯。”

    習雅蘭反握住容嬤嬤的手,着急道:“我定是沒有看錯。快,我們去學院找她。”

    “不行啊!”容嬤嬤以爲夫人又犯病了。

    小姐離世多年,夫人一直不願相信事實,一直試圖尋找到她。

    所以,她精神一度恍惚,胡言亂語,令人心生擔憂。

    容嬤嬤苦口婆心地規勸道:“夫人,您千萬不要着急。莫要將那丫頭嚇跑了。”

    她思量一下,提議道:“不如,我們回念仙院。那丫頭是個一言九鼎之人,昨日她說要給您帶奶茶,今日勢必會去您哪裏。”

    “對對,你說得很對。”

    習雅蘭激動地原地轉圈,“快快,我們快回去。”

    祝仙學院內,諸多學子紛紛往自己的班級而去,夏芊芊站在前院與後院的門口,有些躊躇。

    因爲在前院耽擱一會,這會已然開課,她手中拎着奶茶,也沒給那位夫人送過去。

    若是換做旁的地方,大不了讓人幫着送一下。

    可那裏是念仙院,一般人根本進不去。

    實在沒有辦法,她唯有拎着奶茶,回到教室。

    今日,她一進貴字班大門,屋內響起一陣激烈的鼓掌聲。

    課堂中的諸多女弟子,興奮地拍着手掌,激動道:“夏學子,你真得好厲害。”

    “對呀!我們很感謝你!”

    一名女弟子站起身,開心道:“那姜猛混跡江城,我阿弟放學回家,被他多次攔住,搜刮錢財。若是身上沒有銀錢,還免不了一頓打罵。”

    “我弟弟因此不願來上學。他不來上學,我沒有人相陪,差點也失學了。”

    “芊芊,你今日可是爲民除害了。”

    “對,爲民除害了。”

    “芊芊,你的功夫實在了得!”一名女弟子雙眼冒着星星,“嘿嘿哈哈,僅僅幾下,便將那人打倒在地。”

    “你們是沒瞧見,他都被打得尿褲子了。”

    “誰沒瞧見,我也瞧見了。”

    “喂,你們女兒家家的,真是一點不知羞啊!”

    “……”

    一羣女生,嘰嘰喳喳,快要將屋頂吵翻了。

    一衆議論聲中,夏芊芊泰然自若,“過幾日,我的新店開張,屆時歡迎大家惠顧。”

    “芊芊,你打算賣什麼東西?”有人好奇詢問。

    “明日,我會將小鋪子的東西清單貼在鋪子外的門口,大家有空可以去看看。因爲我的東西全部是限量版,沒有多餘,有需求時,我需要現做。誰若提前預定,我便先做誰的。”

    “好,我們明日一定去瞅瞅!”

    於英華望着臺下的少女,一雙柳葉眉擰着。

    門口的大戲,她全程目睹,心中不禁也爲夏芊芊的機智勇敢所折服。

    “好了,莫要喧譁,我們開始上課。今日我們要講的內容,爲……”

    這一節課,大家聽得有些心猿意馬,腦子中時刻晃盪着大門口的情景。

    上午的課,不知不覺結束了。

    夏芊芊出了貴字班的大門,沿着走廊往瀚軒院而去。

    半途中,遇到元寶,他興高采烈地拽住她問東爲西。

    元寶作爲夏芊芊身邊最親近之人,自小見證了她無數次被毆打的場景,卻甚少見識過她乾脆利落揍人的場景。

    何況,她揍得不是旁人,而是人人畏懼的地痞無賴啊。

    瞬間,元寶對阿姐的崇拜又發生了質的飛躍。

    “阿姐,你可真厲害!”

    元寶跳到夏芊芊身前,邊後退邊繞着她跑,“阿姐,你教教我功夫,還有,你的那根棍子是什麼?”

    元寶眼中閃着金光,“今日我回花字班,學子們都在議論。好多人都說,阿姐的那根黑棍子,怎麼如金箍棒一般,會發光發亮,太神奇了。”

    他說着,眼神在夏芊芊周身環繞,“阿姐,那根棍子在哪裏,我瞧一瞧,瞧一瞧嗎?”

    他笑得天真燦爛,很久沒有如此興奮開心過。

    夏芊芊無奈地撥拉着他的手,“別鬧了!它也算阿姐的如意金箍棒,輕易不能示人,要不然便不厲害了。”

    “阿姐,難道連我也不行嗎?”

    “給我看看嘛!給我看看嘛!”

    元寶拽住她的袖子,開啓了撒嬌模式。

    兩人正鬧騰時,長廊拐角處的拱門處,一名婦人依門而站,身形單薄,一雙美眸黏在她的身上,一瞬不瞬。

    夏芊芊望向她時,她那貪戀眼神依舊未曾收回,彷彿透過她,望向了很久很久的曾經。

    元寶愣在當下,拽着夏芊芊的衣袖,“阿姐,她是……”

    夏芊芊蹲下身子,交代道:“你在這裏等阿姐一會,我去與那位夫人說幾句話。”

    她緩步而前,來到拱門前,微微福一福,有禮道:“夫人,很抱歉。昨日答應給你帶奶茶糖糕,我確實帶了,可門口發生一些事情,耽擱了,都涼了。”

    她是一個信守承諾之人,答應別人的事情,定會如期做到,誰知這次會有如此變化。

    “明日,我給您帶熱的,好嗎?剛出鍋的好喫?”

    夏芊芊耐心解釋着,可習雅蘭宛若未聞,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

    她的手溫熱,柔軟,搭在她的手腕上,微微顫慄着。

    “夫人,您……”夏芊芊被她異常的舉止嚇住了。

    “別怕孩子,我……我就是看看!”說話間,她猝不及防地撩起夏芊芊右手腕間的袖子。

    衣袖下的手腕,孱弱纖細,手腕間纏繞着一方暗紅色的錦帕,在手背的方向打成一個蝴蝶結的模樣兒。

    “不是的。”

    習雅蘭蓬勃的精氣神宛若在一息間被傾瀉而空,發亮的眼神陡然間失去了那抹光。

    她喃喃低語道:“原來是我看錯了。”

    她看到的是蝴蝶結狀的方帕,而不是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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