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榮將手中的防狼電棍衝着夏芊芊,黑色的棍子頂端,“滋滋”地冒着青黃相交的光澤。

    一旁的莫彥深知黑棍的厲害,使勁掙扎,試圖擺脫護衛的束縛,嘶吼道:“朱子榮,你是師者,你不能這樣。”

    “我爲何不能?”

    朱子榮冷笑,目光逼視着夏芊芊,冷冷道:“一個忤逆師長的學子,送官是對她最後的仁慈。”

    夏芊芊清冷地目光望着朱子榮,冷冷道:“朱子榮,你會後悔的。”

    “少廢話。”

    朱子榮被惹惱,一揮手,喝令道:“快,將院長救下來。”

    只要救下院長,成爲院長的救命恩人,他往後的人生,豈不節節攀升,再也無人可阻擋。

    “我看誰敢!”

    劉老已經在高壓氧艙中接受正規的治療,一旦中途被打擾,生命堪憂。

    情急之中,夏芊芊衣袖一甩,手指間幾枚銀色的銀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甩出去。

    銀針破空而出,扎入一名護衛身體各大要穴。

    那護衛來不及低呼,白眼一翻,癱軟到地上。

    其餘護衛見此,嚇得後退一大步。

    有個高個護衛膽子大,彎腰將受傷的護衛拖拽到門口,幾聲呼喊,狠狠扇他幾巴掌,那人卻依舊不清醒。

    “朱先生,小心啊!”高個護衛目呲欲裂地提醒着。

    他們是護衛,是祝仙院的門面,誰曾想,他們會栽到一名少女手中。

    夏芊芊眼神越發清冷,衣袖再次一甩,揚起的手指間,密密麻麻全部是銀針,“是你們自己出去,還是所有人都想躺下睡一覺。”

    這個威脅,頗具威力。

    黑棍雖然厲害,可終究是需要近身才能發揮作用,而她手中的銀針,只要一甩,便會刺入人的體內,殺傷力十足。

    朱子榮手持黑棍,氣得牙癢癢,“夏芊芊,你勿要得寸進尺,你可知,你現在所言所行,皆是犯罪?”

    來硬得不行,他開啓了說教模式。

    夏芊芊不爲所動,“若我是犯罪,自有法律來制裁我,不過現在,請你出去。”

    她目光犀利,緩緩邁步向前,手舉在身前,銀光閃閃,蓄勢待發。

    朱子榮緊握手中的黑棍,回視着她,站在原地,沒有動。

    作爲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小姑娘威脅,他也有身爲男人的傲嬌與堅持。

    夏芊芊無視他的舉動,開口道:“你們全部退到院中,離廂房門口二十步以外的地方。否則……”

    晃了晃手中的銀針,“我往前走五步,從第三步開始,誰沒後退,我便開始發暗器。”

    涼薄的目光從朱子榮的身上,輕輕劃過每個人。

    在她的目光注視下,一股涼意宛若一條蛇,忽然順着衆人的脊樑骨往上爬。

    人人後背沁出一層冷汗來。

    莫彥妥妥一枚牆頭草。

    此時見朱子榮等人落了下風,又不忍地勸解道:“夏學子,千萬不要對朱先生出手。他若有個萬一,我們如何向院長交代。”

    莫彥奮力甩開身後的護衛的束縛,舉着雙手,極力勸阻道:“好孩子,將銀針放下,不要激進,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閉嘴!”

    夏芊芊眉頭一蹙,勒令道:“全部都出去,莫先生,你若是多言,休怪我先放倒你。”

    莫彥嚇一大跳。

    這個孩子真是翻臉無情啊!

    他陡然禁聲,一轉身,跳躍式跑出了廂房。

    其餘人見此,心中也是一凜。

    不得了。

    眼前的丫頭,根本是個六親不認的主。

    夏芊芊開始往前走,她面色清冷,語氣越發清冷涼薄,帶着不怒而威的威懾力,“1”

    不知不覺間,衆人的心猛地往上一提,但是誰都沒有動。

    她又往前行一步,目光越發陰冷,“2”

    朱子榮站在衆人的最前端,離夏芊芊最近,此時聽到倒計時的聲音,他的心“咯噔”一下,先是停跳,繼而狂跳不止。

    腦子開始飛速地運轉着。

    若是與她硬抗,自己真得倒下的話,將會成爲繼姜猛之後,整個江城人茶餘飯後的笑料。

    即便夏芊芊受了處罰又如何,他的名聲卻是毀了。

    此事,會不會成爲他一生的污點。

    “3”

    冷冷的計數再次響起時,朱子榮毫不猶豫,轉身撒腿便跑。

    他一跑,堅固的守衛宛若缺口的防汛堤岸一般,只要露出空缺,洪水便會一瀉而下,失去了防衛能力。

    其餘人見狀,也緊隨其後,撤離到院外。

    夏芊芊脣角微勾,露出一抹勝利的笑意來。

    她緩緩放下袖口,側目望一眼榻上高壓氧艙的人兒,低語道:“劉老,您可一定要平安清醒啊!”

    一刻鐘過去了,只要堅持半個時辰,劉老一清醒,她便什麼都不怕了。

    擡步,出了廂房,關上門,宛若石獅子般,她守護在大門口。

    朱子榮眼見失態發展不受自己控制,他揮手招來一名親信護衛,讓其速速去參將府報官,請求支援。

    哼!

    就算參將大人高看夏芊芊一眼,他還能置院長的性命不顧,跑去維護一個農家丫頭。

    參將府與祝仙學院皆在江城主街上,速度快一些,兩盞茶的功夫,定能請來救兵。

    仙林苑的動靜很大,自然吸引了全院人的注意力。

    不一會,仙林苑門口便聚集了很多人,吵吵嚷嚷開始議論着。

    其中,院中另外的代課先生們,也急匆匆趕來了。

    朱子榮見此,立刻化身爲受害者,向一羣先生開始控訴夏芊芊的目中無人,大膽放肆。

    他放話,夏芊芊禁錮院長,置他生命於危險之中,如此欺師滅祖的行徑,凌遲處死都不爲過。

    其餘人早已耳聞夏芊芊的一些大膽行徑,此時因心憂院長,對她的憤慨更加濃重。

    一片謾罵聲之中,她傲然站立在大門口,神色淡漠,不爲所動。

    羣情激憤之時,人羣忽然分開,頭戴金釵,身穿華服的婦人在幾名老嬤嬤的看護下,緩緩而來。

    她一雙美眸在人羣中一掃。落到廂房門口的夏芊芊身上,眸色一轉,神色孤傲:“出了何事?”

    此人赫然是一直隱居在念仙院的習雅蘭。

    這麼多年來,院中的先生學子們,幾乎沒人見過她,自然無人知曉她的身份。

    身側,容嬤嬤揚起手,手心中一枚三寸見長的金令牌,在晨光的照耀下,反射着金色的光芒。

    其上的印記,赫然是正院長的私印。

    耀眼而注目。

    衆人心中驚詫,原來這眼前的婦人,纔是祝仙學院那位神龍見頭不見尾的神祕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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