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行啊!”
容嬤嬤心裏怯怯地,上前提醒道:“夫人,您的決定事關重大,您要三思而後行。”
習雅蘭望着眼前的少女,神色凝重,沉聲道:“我願意信她。”
她不清楚,爲何要輕易相信一個僅有幾面之緣的丫頭。
可爲何她的臉,她眼眸中的期待,給了她無窮的力量,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要保護她,豁出一切想要信任她。
“院長……”
朱子榮還想插言,習雅蘭伸手一揮,沉臉道:“我意已決,誰也不用來勸。”
朱子榮被呵斥,退後一步,憤憤然地瞪一眼夏芊芊。
這個丫頭,不知道使了什麼妖術,讓這麼些人去維護她。
其餘人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麼。
畢竟,偌大的祝仙院中,這位女院長是他們的最高級別的領導者。
夏芊芊向習雅蘭深深鞠一躬,誠懇道:“夫人信我,小女子感激不盡。”
她語氣一停,迎上四周圍不忿的眼神,沉聲道:“我相信,劉院長待會清醒,定會對你的決定,感恩涕零。”
她暗自舒一口氣,揚聲道:“半個時辰很快就到。我還需要到裏面處置病患,請你們耐心等待。”
她轉身,推開廂房的門,鎮定從容地邁步而入,又緩緩閉上了門。
習雅蘭站在原地,靜靜望着那扇閉緊的房門,冷聲道:“誰也不許靠近屋門半步,否則逐出祝仙學院,永不錄用。”
衆人一聽,紛紛頷首低頭,噤若寒蟬。
挑花紛紛,所有人站在原地,沒有動,也沒有再議論裏面的人,到底會如何?
這些先生學子們們爲院長憂心的同時,也暗暗地祈禱着。
祈禱夏芊芊誠如她所言,還給他們一個健健康康的好院長。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等待的心情,焦急而煎熬。
習雅蘭的身子弱,經不住吹風與久站。
容嬤嬤讓她先回去休息,她也不願意,唯有讓人搬來椅子,讓她坐到桃樹下等待。
其餘人則站在她的身後,翹首以待地瞧着廂房大門。
屋內靜悄悄,沒有一絲半點的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桃紅神色焦急,搭腔道:“夫人,此等病患救治時,必須施針加湯藥治療。我信那位姑娘銀針技能了得,可難道連藥也不用煎熬,這也有點說不過去,況且裏面靜悄悄,着實令人擔憂!”
此話一出,衆人嘴上不說,心中卻各種揣測。
習雅蘭冷臉,沒有吭氣。
桃紅嚇得再也不敢吭氣了。
衆人焦慮不安時,大門外傳來紛沓的腳步聲,緊接着,一隊官兵浩浩蕩蕩而來,
爲首之人,赫然是一身甲冑的曹然。
他一進入院中,大嗓門吼道:“出了何事?”
曹參將可比什麼學院的院長,職位高多了。
只要他來主持公道,或許還可以救下院長。
朱子榮疾步上前,拱手行禮道:“曹參將,不得了了。院長大人中毒,夏芊芊她……”
朱志榮又將剛纔發生的事情,累述一遍,臨了,不忘提醒道:“夏芊芊保證,半個時辰內定會救治好劉院長,可眼見時辰將至,廂房內無一絲動靜,她也不曾讓人出來煎藥,若是任她如此,院長怕是……”
曹然沒有直呼其名,反而尊敬得稱呼她爲夏姑娘。
朱子榮一愣。
這個曹然大人怎麼回事?
沒聽明白他話中的含義嗎?
夏芊芊在無中生有,惡意亂治人,要鬧出人命來了。
不過……
朱子榮吶吶點頭,回答道:“她說她可以治。”
“需要半個時辰?”曹然緊追一句。
朱子榮啞然,“她是那麼說,可是醫女說過,那是不……”
“好了!”
曹然赫然打斷朱子榮的話,冷臉呵斥道:“她說半個時辰,給她半個時辰便是。半個時辰不夠,等上一個時辰又何妨!”
曹然此話一出,全體愕然,連習雅蘭的內心也受到了震盪。
她以爲,剛纔她攔住衆人的行徑有些盲目了,可眼前的弟弟竟然比她更加武斷。
“若一個時辰還不行呢?”習雅蘭開腔詢問。
曹然一看,不遠處的桃花屬下,長姐端坐長椅之上,面容凝重地望着他。
長姐在江城最西面創建了祝仙學院,每年桃花盛開的季節,她都會從京師趕來,在這裏住一段時間。
各中緣由,單從學院的名字,陳設佈置上,便可知一二。
他對不住那孩子,也對不住阿姐,所以這麼多年,他對這裏有所耳聞,卻從未特意來此過。
僅有的一次,是上次夏芊芊入學時,因爲舉薦信的問題,他親自前來證明過。
此次,他在參將府時,忽然觀望到不遠處濃煙沖天,又有人前來報告,祝仙學院出事了。
他念及長姐安危,纔會急匆匆趕過來。
曹然呵呵一笑,大跨步上前,衝着習雅蘭拱一拱手,行禮道:“長姐,你安好我便放心了。”
長姐?
這個稱呼宛若一個驚雷在衆人的耳畔炸裂開來。
他們這位神祕的女院長,竟然是曹然的姐姐。
沒想到,這是沒想到了。
祝仙學院的院長,竟然是曹然的長姐。
據說,曹然大人唯有一個長姐,乃是平陽侯夫人。
難道眼前這位便是……
衆人驚詫間,曹然挺直腰板,嘿嘿笑道:“一個時辰不夠,給她兩個時辰如何?”
他的語氣輕鬆,似乎一點不爲劉院長的安危擔憂,反而精神輕鬆,隨口道:“反正夏姑娘說過,可以醫治好劉院長,這不是挺好嗎?”
挺好!
哪裏好了!
她說能醫治,便能醫治,一個鄉野的黃毛丫頭,曹大人,您怎能輕易相信呢。
衆人心急如焚,恨得扒開曹然的腦子看一看,他到底在想什麼。
唯有習雅蘭沉下心來。
她對這個弟弟特別瞭解,若不是瞭解夏芊芊的實力,定然不會說出此話來。
思緒不過幾個翻轉,習雅蘭幾乎是脫口而出,“是她。”
那個弟弟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