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他們能想到的辦法,他們定也能一一想到,所以必定會截斷他們任何牛奶的來源。
夏芊芊稍微一點撥,習雅蘭瞬間明白其中含義。
手掌一拍桌子,她憤憤道:“豈有此理,羅苗氏身爲府中夫人,不知勤儉持家,好生打理,從京師跑來此處,還帶着如此腌臢的手法,排除異己,當真是可恥!”
習雅蘭氣憤之餘,也懊惱自己的無能。
堂堂侯爺夫人,如今要護着自己的女兒,除過用身份欺壓人之外,竟然連幾桶牛奶的事情,都解決不了。
她真是好生挫敗啊。
一屋子人急得暈頭轉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做。
街外的牆角處,鬼鬼祟祟的兩人見此,互望一眼,沿着牆根,小跑着離去了。
夏芊芊脣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好了。都別擔心了!”
她回頭,朗聲道:“娘,您與桂嬤嬤繼續做餘下的工作,給我一炷香的時間,我去取牛奶。”
“取牛奶,你去哪裏取?”
李雲娘一時間,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拽住夏芊芊的袖子,“你這孩子,說話不要只說一半,你快要急死娘了。”
“其實,在我想將珍珠奶茶的業務做大做強之前,我便考慮到牛奶的供應問題。”
“在我去樊山之前,村子裏,已經讓村長將咱家後院外的一片空地,幫我買下來,我要將其改造成養牛場。”
“養牛場?咱家哪裏有奶牛?”李雲孃的心,受到震撼了。
“咱家是沒有。所以我走之前,去了聚旺樓一趟。喬掌櫃願意與我們合作奶茶生意,所以我前幾日便已拜託他派人到附近的郡縣購買奶牛,算算時間,也該到了。”
她寥寥幾句話,卻猶如一陣微風,將衆人頭頂的烏雲,一吹而散。
李雲娘堪稱川劇變臉,一息間從愁容滿面化爲喜笑顏開,“這麼說,這一兩銀子,我們是賺定了。”
“可不是嘛!”夏芊芊滿口答應,回神一想,低語道:“這次不但要賺一兩銀子,還要將我們的名氣再次打出去。”
她說着,遂又低語道:“我們待會這樣……”
一羣女子圍坐一團,輕聲細語密謀着。
一旁的習雅蘭望着眼前的女兒,心情不是一般的舒暢啊。
這個丫頭,從小便如此古靈精怪,足智多謀,像極了她小時候。
身後,容嬤嬤搭話道:“夫人,若是侯爺看到這樣的小姐,定會十分開心。”
習雅蘭的臉,當下冷下來。
他開不開心,誰會管。
這麼乖巧的女兒,若不是侯爺守不住,她何故會與骨肉分離那麼多年。
“你們幾人,留在這裏幫忙。”若不是礙於自己的身份,她倒是願意留下幫忙的人,是她。
“我先回院了。”待會,她還要見縫插針,跑來看熱鬧
這會,可不能讓羅苗氏的人,看出什麼破綻來。
……
江城,羅府花園中。
苗曼麗坐在花樹下,品着花茶,喫着點心,欣賞着一株將將盛開的芍藥花。
苗曼麗心情舒暢,恨不得跑到廟中,燒幾炷香,拜託佛祖讓她別回來了。
聽聞山匪兇殘,逮住女人,特別是年輕貌美的女子,總要現場入洞房。
夏芊芊擔不上貌美,但勝在年輕,去土匪窩那種粗鄙的地方,恐怕很受歡迎。
不,恐怕不是受一個人的寵,而是很多人。
一想到那伶牙俐齒自不量力的丫頭,被人欺辱的場景,苗曼麗的嘴角便再也忍不住地勾起。
心情舒暢,令她忘記了最近縈繞在身側的所有不痛快。
身後腳步聲漸近,苗曼麗語調輕快道:“李嬤嬤,你說,若是那丫頭被土匪糟蹋了,墨公子還會對她另眼相看,喜歡她嗎?”
一直對她言聽必從,有問必答的李嬤嬤,卻遲遲沒有迴應。
苗曼麗好奇,側頭回望時,一隻手死死掐住了她的下巴。
她驚呼出聲,回頭望見一雙冒着怒氣的雙眸,“洪……洪郎!”
這個稱呼,通常情況下,是在兩人親暱時,纔會從她的口中呼喚而出。
“哼!”羅洪冷哼一聲,“我是你的郎,還是你希望你的郎是那個墨公子!”
羅洪的逼問令苗曼麗的心尖尖發顫。
她雖然對那個天人之姿的人兒,有了某些臆想。
可那僅僅是臆想。
她出生在達官貴族的府邸,一出生便被衆人捧在手心中,雖然年幼失母,父兄的疼愛下,她驕縱了些。
可她還是很傳統的閨閣女子。
若不然,落水被侍衛所救,名聲受損之時,她纔會毅然決定,下嫁給一名名不見經傳的侍衛。
如今,她更不會因爲心繫旁人,鬧出一個紅杏出牆的名聲,將之前好不容易維持的名譽,全部毀滅。
羅洪的手,箍得她的下巴,生疼生疼。
苗曼麗很想呵斥。
因爲以她的身份地位,在羅家,羅洪從來對她畢恭畢敬,好生供養着,從未如此放肆過。
可此時望着他微微泛紅的眼,苗曼麗的心,第一次發憷了,“洪郎,你在胡說什麼?我對你,一直一心一意,你莫要冤枉我!”
“冤枉嗎?”羅洪氣不過,猛地一甩手,冷哼道:“你別以爲我不知曉你的那點小心思!”
“我身份低微,娶你是我高攀。可高攀的我,卻絕對不會允許我的女人,心裏藏着旁的男人。”他一字一句,語氣陰狠地警告着。
“你別血口噴人!”苗曼麗摸着發疼的下巴,猝然起身,反駁道:“你若對我好,心中有我。爲何剛來江城不到一年,便納了四房妾室。”
“羅洪,你如此行事,你置我與何地?”
羅洪被問住,並不打算與她糾纏,“你別忘記了,前三個女人,可都是你塞給我的陪房丫頭。你不送,她們如何能爬我的牀?”
“我是讓她們伺候你的生活起居,不是讓她們伺候到牀上去!”
苗曼麗的怒氣也被激起,“羅洪,你不要忘記了,在江城歷練一年之後,返回京師,你想謀得好職位,還需我父親與兄長周旋,你如此對我,當真是不怕自己的前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