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與女人躲藏到花叢中,還能做什麼,豈不是苟且之事。

    任媛媛一下子來了興致,緊抓住錢氏的手,雙眼冒光道:“娘,快,我們跟上去。”

    “跟上去做甚?”

    錢氏對此一點興趣都沒有,不忘提醒道:“你莫要忘記了,你此次來的主要目的是什麼?”

    “我自然沒有忘記。”任媛媛激動地聲音發顫,“我要想盡一切辦法與賢王殿下邂逅。可是娘,您瞅見了,那個人與夏芊芊……”

    “光天化日之下,她與男人手牽手,她或許在背地裏要幹……”

    任媛媛拽着錢氏往前走,“夏芊芊那個騷狐狸,得意那麼久。我要去揭穿她,讓大家看看她的真面目。”

    錢氏擔心,不願去,“若是真看到什麼,我怕長針眼。”

    “娘,該長針眼的是她。”任媛媛蠱惑道:“鄂夫人剛纔還被她迷惑,想要與她深談,若是我揭穿她的面具,與鄂夫人深談的機會便會落到我的身上。”

    “鄂夫人要招待賢王殿下,我與鄂夫人靠近一分,與賢王殿下也會靠近一分。”容不得錢氏考慮,任媛媛拽住她,便尾隨而去。

    ……

    夏芊芊被姬子墨拽住,一路而行,來到一處小院子。

    薔薇花圍攏裝飾的拱門上,寫着三個字“紫薇閣”

    夏芊芊站在門下,擡頭一望,輕念出聲,“這是哪裏?”

    “這是我的住所。”他熱情邀請道:“進去坐一坐。”

    “你的?”夏芊芊神色微詫,“這裏不是長公主的莊園嗎?”

    “在長公主之前,它是屬於我的。”

    姬子墨望着“紫薇閣”三個字,神色恍惚道:“雲嵐山莊,最初是皇兄賜給我的。皇兄仙逝之後,太原她一直悶悶不樂,我便將此處莊園送給她。”

    沒想到,雲嵐山莊還有如此過往。

    “這座莊園對長公主有特殊意義?”她好奇詢問。

    “她小時候,身體不好,這裏空氣清新,花團錦簇,適合她養病,所以她每年都會來住一段時間,有時會是一年半載。”

    “哦!”夏芊芊若有所思。

    他復又拽住她的手,往裏走,“去裏面看看。”

    “嗯!”

    夏芊芊一邊走,一邊四處打量着。

    夏池提醒,雲嵐山莊,大暴雨。

    她一直以爲雲嵐山莊的現在管理者,會是最重要的疑點。

    沒想到,雲嵐山莊近十年來,更迭了幾次主人。

    小院子很簡單,與外面一般的亭臺樓閣,迎面是一個大池塘,池塘中一池子的荷花開得正豔。

    空氣中,再也不是複雜的混合花香味,而是撲鼻而來的濃郁的荷花香氣。

    花香淡淡,氣息卻倍加悠遠迷人,令人沉醉。

    夏芊芊深吸一口氣,不由感慨道:“這裏太適合居住了,山清水秀,地傑人靈,你來江城,真應該長期居住在此地。”

    他瞅着她沉醉的模樣兒,不禁搖頭道:“我來江城有要事在身,豈能貪戀這一池子的荷花,滿眼的景緻。”

    這倒也是。

    兩人相攜着來到屋子前。

    耿忠站在門口,望見兩人,拱手行禮道:“夏姑娘,東西我待會便全部送去攤位那邊。”

    “行。有勞了。”

    夏芊芊緊隨姬子墨的腳步,進入廂房中。

    屋子中的擺設隆重而又簡約,擺放在架子上的各式古董瓶子,一眼望去,便價值不菲。

    夏芊芊圍着廂房四周圍轉一圈,這才緩緩來到桌前,坐下。

    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目光落在桌面上的花瓶上。

    那古樸的橢圓花瓶上,插着四朵開得正盛的荷花,寬大的荷花花瓣兒簇擁在花瓶的瓶口上,顯得有幾分擁擠。

    夏芊芊的手指落在荷花瓣上,輕輕波動着花兒,不禁詢問道:“你很喜歡荷花?”

    “嗯!”他坐到她的對面,伸手給她倒一杯清茶,望着她手指攪動的花瓣兒,輕語道:“是我母妃喜歡。”

    “你娘她……”

    聽說過,他娘在他很小的時候,便去世了。

    “她很喜歡!”多少年了,他很少向旁人提及他的孃親。

    可今日,當着她的面,他卻很想向她講一講。

    “她是一個溫潤的人兒,生下我之後,常年深居宮中,不喜出門,也不願我出門。”

    “我們的清歡宮中,有一個大池塘,每年池塘中的各色荷花爭相鬥豔,娘便帶着我划着小船,在荷花池中採摘荷花,摘蓮蓬,待到收穫季節,還會做糯米蓮藕喫。”

    “之後,有一年,母妃病了,病了沒多久,便病逝了。於是,從那一年起,我便成爲了孤兒。”

    他的聲音很平淡,彷彿在講旁人的事情。

    夏芊芊卻從他的語氣中,聽到道了濃濃的思念與不捨,還有對母親的懷念。

    從母親去世的那年,他便成爲了孤兒。

    他分明還有父皇,有兄長姊妹,可卻稱呼自己爲孤兒。

    夏芊芊彷彿一下子看到了那時孤獨無人憐惜的那個人兒。

    她的手從花瓣上劃過,落到他的手背上,情不自禁道:“往後,你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有她,有他們一家子,有耿忠劉老等等。她相信那些人都十分真心的對待他。

    豈料,他會錯了意,一雙深邃的眸子中深藏着濃濃的愛意,“有你一人便足夠了。”

    “好。我有伱也很開心。”

    四目相對,兩人的眸色在空中激盪起一抹抹漣漪之色,周圍的空氣中,彷彿飄蕩起無數個看不見的粉紅色泡泡來。

    “誰?”門外的耿忠一聲喝令,嚇得夏芊芊手一縮,不小心碰倒了一旁的花瓶。

    荷花散落在桌面上,花瓶中的水也順着桌面傾瀉而下,沾染到她的手指上。

    “叮噹!”

    腦子中一聲脆響,手腕處的如意鐲忽然發熱發燙,燙得夏芊芊忍不住捂住了手腕。

    隨即腦海中一連竄的化學符號在拼命地閃現着。

    “出了何事?”姬子墨扭頭,厲聲質問。

    耿忠去而復返,站在門口,拱手行禮道:“有人誤闖紫薇閣,已被驅趕走。”

    姬子墨回神,扭頭望向夏芊芊,卻察覺出她神色有異。

    他不由握緊她的手,緊張道:“你怎麼了?”

    夏芊芊耳朵邊嗡嗡嗡作響,神色愣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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