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俏美蹙眉,詢問道:“夏姑娘,你的攤位牌子從何而來?”
這枚攤位的牌子,應該在賢王殿下的手中才對。
“友人相送。”夏芊芊望一眼清風,解釋道:“至於那個人是誰,他的屬下最清楚。”
清風站在一旁,硬着頭皮聽着夏芊芊胡說八道。
他是侯府的人,怎麼可能承認自己是賢王府之人。
清風冷着臉,沒有說話。
任媛媛見鄂夫人也對夏芊芊的攤位牌起疑,於是火上澆油道:“夏芊芊,你已經有一枚‘花開富貴’的木牌,爲何還會有一個‘榮華富貴’的木牌?”
“難不成兩個木牌都是友人相送?”
任媛媛揶揄着,“胡公子身爲此次賞花節協理者,竟也不知牌子的主人是誰,你的話又如何令人信服?”
見夏芊芊不吭氣,她步步緊逼道:“難不成,你的木牌是撿來的?”
任媛媛的話,越說越過分。
胡棠氣不過,望向鄂俏美,拱手行禮道:“鄂夫人,此攤位牌屬於夫人保管經營,夫人最應該知曉,將那木牌送給了何人?”
衆目睽睽之下,鄂俏美被問住了。
她眼神複雜地望向了夏芊芊,回想起適才任媛媛向她的控訴。
夏芊芊與一名少年手牽手進入了紫薇閣。
不知爲何,她的心忽地一酸。
那樣的真相,衝擊着她一直維護的端莊文雅的性子,整個心彷彿被貓抓一般,銳痛卻又無法向人言明。
“怎麼了?”身側的趙書察覺出她情緒的變化,關切道:“哪裏不舒服嗎?”
默默搖頭,鄂俏美言道:“我沒事。”
被衆人質疑,鄂俏美努力保持自己平和的面容,“此枚攤位牌,是賢王殿下所有。”
她如實回答,不忘反問道:“夏姑娘,莫非賢王殿下是你的好友?”
夏芊芊一愣,所有人的目光遷移到她的身上。
有婦人小聲嘀咕着:“賢王殿下那是何等高貴的存在。”
有婦人附和着:“那樣的人兒,如何會與一個農家女有交集?”
有姑娘家不屑道:“她憑什麼從賢王殿下手中取得攤位牌?”
又有姑娘推測道:“即便她有賢王殿下給的牌子,她不過是一個給殿下幹活的奴婢而已,怎能高攀,妄想成爲殿下的好友。”
“對,也不照一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德行。”
女人麼,心思真是多變。
適才,諸人還因爲姜撞奶與冰淇淋、花樣子等物,對夏芊芊的印象改觀,一個個喜笑顏開地衝她說話。
一些人更是約定,今後會常常關顧她的小鋪子,與她交流冰淇淋的口感,花樣子的圖形等等。
原本是一場相談甚歡的大結局,誰曾想,半途中,又冒出這麼一齣戲。
這些人彷彿牆頭草一般,立刻倒方向了。
也難怪!
這些人今日來雲嵐山莊,他們的目的便是被賢王殿下看中,都想入賢王殿下的眼。
那麼,被賢王殿下送攤位牌,提早入賢王眼的人,自然成爲了衆矢之的。
這一次,她沒有躲在夏芊芊的身後,反而挺身而出道:“你們在說什麼?”
李雲娘據理力爭道:“這攤位牌子,既是賢王殿下所給。那麼我女兒如今站在攤位前,販賣東西,便是替賢王殿下在做事。”
她目光從那些多嘴的人身上掃過,威脅道:“你們非議她,便是非議賢王殿下,你們可知罪?”
這場的這些夫人小姐們,全部是附近城池大家族的人。
平日裏,這些夫人小姐們在府中說話,都是有一說一,從未有人膽敢反駁與對峙。
誰知,今日起先碰到一個夏芊芊,現在連她母親也硬氣得不得了。
“伱這個農婦,莫要栽贓陷害。”有人翻白眼反駁。
“不要妄想給我們扣大帽子,我們不喫你這一套。”
“賢王殿下來了怎麼樣?”有人更加霸道:“他來了,我們正好可以求證,到底是誰在說瞎話?”
“你……”李雲娘性子弱,歷來話少,今日,爲了女兒的名聲,她鼓足了勇氣,方纔站出來,舌戰一羣人。
可畢竟,對方人多,七嘴八舌之下,她實在是沒有招架之力。
一直沉默的夏芊芊,將自家娘護到身後,望着那幾個挑事的人兒,目光冷冷道:“你們對我出言不遜,便是對賢王殿下的無禮。”
“別整日將賢王殿下掛在嘴邊,嚇唬人,若是有真本事,還不如請出賢王殿下來作證,方纔是你的真本事!”
都說賢王殿下來了雲嵐山莊,眼看着午時都到了,依舊沒有見過賢王殿下的影子。
難不成,因爲夏芊芊的幾句話,便能將賢王殿下請出來。
當真是笑話。
沒看到嗎?
少城主與少城主夫人都不知賢王殿下在哪裏。
叫囂之人正在洋洋得意,夏芊芊盡力維持情緒平和,朗聲道:“殿下,您好戲看了那麼久,也該現身了。”
她此話一出,衆人心中皆嚇一大跳,慌亂的目光四處打量着。
花海園中,一襲紫紅色錦袍的少年站在一高處,其身形,幾乎與花海中的一片紫羅蘭化爲了一體。
聽到召喚聲,他從花海中緩步而來,身形飄灑,步伐穩健,一副銀色的面具戴在臉上,反襯着陽光,熠熠生輝。
銀色的面具下,看不清面容,可深邃凌厲的眼,高挺的鼻樑,棱角分明的脣線,組成五官的每一個器官,單獨拎出來,都令人不禁細看。
不由的,人們在腦海中,幻想出一張英挺十足的俊臉來。
他走出花海園,站在臺階的最上端,目光掃過適才吵鬧的幾人身上,冷冷道:“怎麼,本殿下給你們尋找的取樂項目,你們不滿意?”
他的聲音低沉,若是音色再柔和一點,便會更加磁性好聽。
誰讓此時的他,似乎正在動怒,所以扔出來的話,便含着陣陣威壓,令人聽後,後背冒冷汗。
一句簡簡單單的反問,一下子威懾住所有人,嚇得大氣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