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結一下,所有的風向都向人們傳達着景色迷人,鮮花盛開,美食一條街上的物品令人賞心悅目。
期間,不乏討論一下,誰家的公子哥翩翩有禮,儒雅知性,俊朗而細緻,是理想的夫君人選。
這一片祥和的討論聲音中,唯一遺漏了一條。
那日晚間,藏書閣被炸燬,歹人潛入甚至劫持人質。
關於三日的賞花節,爲何縮短成兩日,所有人也都統一口徑。
鄂夫人身體不適,不忍打擾,所以早早離席。
這個說辭,一聽便是藉口。
不過沒有人質疑,畢竟賢王殿下親臨雲嵐山莊,必是有要事,誰還會沒有眼色,繼續逗留。
夏芊芊一早來到貴字班,王月月一見到她,慌忙向她招手。
她走過去,坐下,王月月立刻湊上前,小聲道:“你這兩日沒來上課,你瞅瞅……”
她眼神落到任媛媛的位置上,“她也沒來。”
夏芊芊沒吭氣。
那夜,馮衛一劍從任媛媛的腦袋上削過去,貼着頭皮,掉了一片頭髮,嚇得她花容失色,神魂俱散。
估計,她有段時間不能來學院了。
“那夜過後,其他學子我見了,卻始終未見任媛媛,難不成她受傷了?”王月月心思單純,平日裏與任媛媛不對頭,卻依舊擔憂她。
“估計被嚇着了。”
夏芊芊轉身,一邊將斜挎包中的書本掏出來,放到桌面上,一邊詢問道:“其他人,可還好?”
“你在關心黃梅梅?”王月月斜眼,“你沒感受到惡狠狠的目光嗎?”
夏芊芊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後知後覺地發覺,那邊的座位上,一尊惡神坐在凳子上,雙手叉腰,眼神不善地瞪着她。
夏芊芊回她一個輕飄飄的眼神,無辜道:“我三日未上課,不曾搶她風頭,搶她如意郎君,她怎對我如此怨氣。”
“她沒去成雲嵐山莊。”王月月幽幽說道。
“她沒去成,關我何事?”
“其他人談論雲嵐山莊的好兒郎,統統與她無關。何況有些事情,你不知情……”
王月月壓低聲音,將黃梅梅如何在黑市購買了假請函,如何在雲嵐山莊門口被婢女識破。
又如何在返程的過程中,馬車側翻,自己從車廂中滾落而出,嚎嚎大哭,被諸多公子哥瞅見了醜相,繪聲繪色地講述了一遍。
經她一提醒,夏芊芊想起那日上山時,一輛馬車橫衝直撞地衝下來,差一點撞上他們馬車。
原來是黃梅梅的馬車。
她差點撞上旁人,哪裏有臉跑來怨恨旁人。
夏芊芊眼神淡漠地瞥一眼黃梅梅,隨即轉頭,若無其事地低頭,翻看着自己桌面上的書本。
今日的課,是於英華來上。
此堂科目爲女德。
一向示女德女戒爲束縛女性枷鎖的古代新思想女性,竟然給她們講那些三從四德,甚至是從一而終的忠貞之事。
夏芊芊望着講臺上的她,甚是好笑。
果不其然,下課後,於英華第一時間將她叫住,依舊拽到後院的桃樹下。
夏芊芊望着枝頭的小綠桃子,不由想起了習夫人。
這幅身軀的親孃。
她每年陽春三月,桃花盛開時會來江城,福安江邊祭拜自己的女兒。
她在祝仙學院中,栽種了這麼多的桃花,可惜十八年來,從未見過樹上碩果累累的景象。
當真是可惜。
想起習雅蘭,不由想到,今日,她依舊沒有收到信。
從京師到江城必經的路上,有些城池遭受了大暴雨等極端天氣,堤壩被毀滅,道路坍塌,江面上無法行船。
平日裏,三日便會收到一封從親孃處寄來的信件。
現五日已過,卻沒有她一絲音信。
也不知,她那位便宜哥哥要議親,此時情況如何。
正胡思亂想間,於英華低嘆一口氣,“我都聽說了。”
聽說,這個詞用得很是妙。
夏芊芊一臉懵逼,“聽說什麼?”
“你移情別戀,背棄了墨先生。”於英華冷臉,沉聲道。
“這……”夏芊芊臉上的表情,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若是讓於先生知曉墨魚的真正身份,她便沒有如此擔憂了。
“你別狡辯!”
於英華正臉道:“那日,我也在雲嵐山莊,親眼見到那賢王殿下對你是何等和聲細語,還當衆送伱一大束花。”
“那個……”夏芊芊被質問,當下窘得不得了,臉頰一下子紅了。
這種感覺,彷彿她是個早戀的孩子,當衆撒一把狗糧,好巧不巧還被老師撞見了。
“於先生,你既去了雲嵐山莊,爲何不來尋我,我也可送你口紅香水啊。”
“你別給我打岔!”
於英華沒好氣道:“當着賢王殿下的面,我不好指責。我眼睜睜看着,卻無能爲力。如此,如何向墨先生交代。”
“你又非他親屬,要向他交代什麼?”
“你還頂嘴!”於英華有些恨鐵不成鋼,語重心長地勸導道:“芊芊,外界對賢王殿下評價頗高,我不可否認,他確實是當今世上難得的人才。”
“但人才與夫君,那是不一樣的。”
“你不瞭解她,你與他相識時間短,你若只是貪戀一個男人的身份背景家世,你終究會落空。”
瞅着於英華一本正經地教導,夏芊芊憋笑,又不能將真相告知她,便故意逗她,“那您覺得,墨先生可靠嗎?”
“墨先生雖待人疏離,不過他對你的態度,卻不同於常人。”
於英華想一想,沉聲道:“我與他不甚交流,不過劉院長等人都敬佩於他,他在祝仙學院這麼多年,一直潔身自好,直至遇到你。”
“如此算來,他不算一個花心之人。”
說道此,於英華眼皮一翻,“你不要他,後面還有胡棠候着,怎能看到一個地位更高者,便將這兩人棄之如履,這……”
她一臉擔憂道:“我不願意相信,你是如此始亂終棄之人。”
天哪!
這都是什麼罪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