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堅站在箭塔之上,遠遠的看到江面一條條木船連着木筏,其上站着不計其數的敵國士兵,他們聲勢浩大的渡江而來。
“咚!咚!咚!”
此時敵軍爲首的慶國將領見河岸將近,吩咐後面的鼓手開始擂鼓了。
戰鼓一響,船上和木筏上的士兵們開始興奮起來,“殺!殺!”,聲音震耳欲聾。
章堅立刻吩咐傳令兵下去傳信杜將軍準備作戰。
杜將軍自然聽到了地方的擂鼓聲,他內心波瀾不驚,雙目平視前方,默默盤算着敵軍是否已經到達己方弓箭手射程範圍內。
不過就在他盤算之際,發現天邊一陣烏壓壓的東西快速接近,他定睛一看,原來是箭雨襲來,此時江面上的木船之上,慶國的強弓手正對着天空,準備再來一輪拋射。
杜將軍大喊道:“舉盾防守!”
這時擋在最前面的大胤盾兵立刻半蹲下來,將大盾朝着自己方向傾斜,弓箭手們紛紛躲在盾下。
“叮叮叮!”一陣箭雨打在大盾之上。
而大胤的其他步卒尚在第一輪射程之外,倒是安然無恙,不過第二輪箭雨落下之時,他們就只好用手中的刀胡亂揮舞或者找掩體抵擋了。
第三輪箭雨過後,已經有不少步卒戰亡了。
章堅立刻下令所有步卒暫時別管隊形都去找掩體。
此時而敵方也到了自己弓箭手射程範圍之內了。
杜將軍立刻下令:“弓箭手準備。”
在盾兵身後半蹲着的弓箭手們,一個舉着火把,一個抽出浸泡在火油罐子裏的箭,然後將箭湊到火把上將其點燃。
“射!”杜將軍蹲在盾兵身後大喊道。
一萬弓兵齊齊將手中的火箭拋射而出,與敵方的箭雨在空交錯而過。
慶國的將領見到天邊火雲襲來,頓時感覺不妙。
只見一支支火箭落下,釘在他們的木船之上,眼看一會兒就會燃起來了,慶國將領當即吩咐士兵道:“快將這些火撲滅。”
說着,他自己拔出插在木船上的箭,朝着火焰猛踩。
然而第二輪火箭也再次落下,他身後的那些木船木筏紛紛中箭,甚至還有不少士兵也被射殺而亡。
而慶國的強弓手們也不得不先處理身邊的火焰,於是停止了攻擊。
杜將軍見狀,立刻吩咐另外一萬弓箭手也跟着拋射。
又三輪密集的拋射後,榮慶兩國的木船和木筏燃燒了不少,士兵紛紛跳到江裏。
大火在江面上瀰漫着。
在船隊中間的一艘較大的木船上,大元帥見到前方不少船隻燃了起來,眼中露出果斷之色,立刻傳令道:“將所有連接木船和木筏的繩索切斷,然後繞開燃燒的木船。”
雖然這麼做會打亂前進的陣型,甚至會導致大量木筏被江水沖走,不過若是不將繩索砍斷,他們此行恐怕就要就此中斷了。
第六輪齊射後,船隊前方的木船木筏已經燒燬了大半,無數的榮慶將士落入沅江之中,好在此時距離岸邊不遠了,他們立刻遊向江畔。
榮慶剛剛出師就直接或者間接在江上戰亡了十萬士兵。
章堅見大量敵軍即將靠岸,立刻帶領士兵們放棄箭塔,轉而往身後的新豐關城牆而去,同時吩咐步卒們準備斷後。
此時與敵軍交戰,哪怕一換二,一換三也是大胤喫虧,而且大胤本就士兵不多,可不能亂消耗。
沒有了弓箭手的騷擾,榮慶兩國後面的船隻木筏因爲火船阻攔而行進緩慢,不過也成功的抵達了岸邊。
可惜新豐關外,大胤弓箭手射程外的平地實在容納不了剩餘的四十萬大軍,所以還有大部分軍隊在船上待命。
大元帥上岸後臉色陰沉,不過還是吩咐上岸的人扎帳歇息,並且去將準備好的攻城器具從船上運送下來就地組裝。
而大胤這邊,章堅回到關內後,也叫手下的將領們快去準備防禦器械。
……
榮慶聯軍新紮好的營帳內,大元帥召集了幾個將軍商議明日攻城之事。
塗將軍唉聲嘆氣的說道:“唉,沒想到大胤居然還會用火攻,真是失策了。”
“剛剛大概統計了一下,咱們此次損失了有十萬大軍。”另一個將軍一副心痛的模樣。
這時大元帥鼓舞道:“只要咱們拿下了新豐關,一切的損失都是值得的,咱們還是先商議明天的戰事吧。”
……
大胤這邊,章堅同樣召集了手下的將軍們在主營房內商議着。
章堅說道:“剛纔一戰,他們死了這麼多人,士氣衰落。而且他們這麼多人,上岸緩慢,上岸後還要整頓一番,今天他們應該不會急着進攻了。”
“章將軍說的有理,末將也以爲,他們應該會在明日攻城。”
“明日,唉,也不知道咱們能守幾天。”
“除非他們派出先天境,否則咱們肯定能守住的。”
章堅嘆了口氣說道:“唉,老祖受傷了,另外兩位先天境也不知道有沒有收到消息,能不能趕來支援咱們。”
杜將軍語氣沉重的說道:“若是榮慶請來先天境,咱們幾位恐怕活不了了,還是得早做打算纔是。”
幾人也嘆了口氣,他們也知道自己恐怕會成爲先天境狙殺的對象,不過都沒有要臨陣脫逃的意思。
他們幾個冥思苦想,也想過假扮普通士兵,不過只要他們發號施令,都會被先天境找到,便否決了這個想法。
章堅提出說道:“諸位,一會兒你們下去跟手下的校尉們開個戰前會議吧,若是咱們明日戰亡,讓這些校尉們自行指揮手下的士兵們抵擋敵軍。”
“告訴他們,咱們身後便是大胤的百姓,新豐關絕不能破,除非咱們十萬人都戰死了。”
“好。”幾個將軍異眼中露出堅定之色,口同聲的應道。
當晚,大胤城牆上的士兵渡過了緊張的一晚上,哪怕睡覺都沒有睡安穩,時不時的從夢中驚醒過來,好在榮慶當天沒有攻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