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他們家家戶戶的田地裏,還都是明晃晃的水呢?
今日,蕭禮乘坐着馬車從大街上路過之時,突然一個臭雞蛋直直朝着蕭禮的馬車砸去。
咚的一聲,惡臭味立即蔓延整個馬車。
蕭禮用手捂着鼻子,伸手掀開馬車的簾子,就看到馬車外面站在一羣怒氣衝衝的百姓。
此時,看到蕭禮從馬車內走出來,那些人臉上先是有些躲閃地低下頭去,不敢與蕭禮的目光對視。
蕭禮也不說話,就那樣靜靜地看着他們,視線在他們那些人身上掃過。
發現他們身上的衣衫破破爛爛,臉色蠟黃蠟黃,人看起來精瘦精瘦的。
其中,一個年輕的男人大聲喊道:“敢問蕭大人,今年我們這些老百姓家的水稻,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夠種到田裏去?”
“我們這些人可都是泥腿子,那些大道理好聽的話也不會說,我們只知道若是再不種水稻,我們這些人來年可是連喫的口糧都沒有了。”
泥腿子靠着種田,交了稅後剩下一些少的可憐的稻穀,然後他們會把這些稻穀拿去糧食鋪賣了換銀子。
再用賣來的銀錢,去買一些便宜的或者是去年的陳米以及粗糧來。
這樣一來,他們家裏的口糧也會變多,開春的時候在去山上挖些野菜,就這樣對付着也能夠勉讓他們一大家人強填飽肚子。
可是如今,他們到現在還沒有把水稻給種入田中。
來年,他們這些人要喫什麼?
聞言,蕭禮伸出手往下壓了壓,示意大家安靜聽他說話。
蕭禮站在車伕趕車的位置上。
“鄉親們,還請你們聽說上一句。”
四周圍着的那些人們,在聽到蕭禮喊話之後。
有人立即附和出聲道:“蕭大人,我們也不想來圍堵蕭大人的馬車,我們這也是被逼得實在是沒有法子了。
我們這些人,家裏可都還有一大家子人要養活。
十幾張嘴,可全都在等着今年的新水稻下來後,好用賣來的銀錢去買些粗糧和陳米活命呢!
蕭大人我們若是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蕭大人你不要與我們這些泥腿子一般見識。”
“對啊!”
“我們也是被逼的實在無法了,纔會想着攔着蕭大人問上一問,不請自來找蕭大人問一問俺們心裏沒底啊!”
他們這些的心情,蕭禮能夠理解。
可是,他們用臭雞蛋攔下自己馬車的行爲,卻讓蕭禮心中很是膈應。
你們就不能選個別的方式?
非要搞得這麼噁心人。
這臭雞蛋的味道,簡直快把他給薰吐了!
“鄉親們儘管放心,我蕭禮在這裏向大家保證!我們這個育苗的種植之法不僅能夠讓大家的水稻高產,而且還能讓大家多種一季莊稼。
鄉親們不妨在心中算一筆賬,多一季莊稼可是要多出多少糧食出來?”
說到這裏之時,蕭禮故意停頓了一會兒,留出時間讓他們在心中算一筆賬。
蕭禮看到有些賬頭不錯的村民,眼睛裏已經帶上了欣喜之色來,顯然是已經算出結果來。
這時,蕭禮又大聲說道:“到時候大家還會愁沒有糧食下鍋嗎?”
這樣一來,這些人在聽到這些話後,還會反對他心裏的育苗之法嗎?
顯而易見的,這些人都被蕭禮口中所說的高產,一季多種植一季莊稼的事情給吸引住了。
那些已經算清楚賬的百姓,更是對蕭禮口中所說的信任無比。
“蕭大人,我們相信你!”
人羣中,有人帶頭喊道。
立即又有人跟着大聲附和。
“蕭大人,我們大家都相信你,我們這就回去育苗。”
不一會兒時間,大街上剛剛還黑壓壓的人羣,立即四散開來。
徒留一股子臭雞蛋的味,還留在空氣裏久久無法散去,述說着,剛剛這裏到底發生了何事
等到蕭禮回到家中的時候,並沒有把此事告訴家人。
可是,王桂芝和蕭菲兒母女卻已經事先得知。
“老蕭,你心裏若是不舒服了,可以發泄出來,長時間壓抑在心裏可對身體不好。”
王桂芝看看着蕭禮開口說道,心裏擔心蕭禮勞心勞力的爲那些百姓做事,卻得不到他們的理解和認可,反而還朝着老蕭丟臭雞蛋。
這樣的事情,不管是放在誰的身上,他們心中都不會好受。
“我爲何要生氣.”
蕭禮一臉不解。
面上的神情十分自然,王桂芝看不出蕭禮絲毫有生氣的痕跡來。
“老蕭,你真的不生氣?”再次問出聲來。
“不生氣啊。”
蕭禮拿筷子夾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這才繼續說道:“育苗種植的法子,在這裏又沒有做過,他們心中不相信存疑也是正常。”
說着,蕭禮又在那裏大口喫飯,蕭菲兒看着她爹喫的這麼開心,吐下最後一口飯菜擦擦嘴出聲道:“爹,你的胃口這麼好,看來那臭雞蛋的味道,絲毫沒有影響到爹你的食慾啊?”
正在喫的歡快的蕭禮,突然就想起了那令人嘔吐的臭雞蛋來,連忙皺着鼻子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卻是一點胃口都無。
蕭禮瞪了一眼喫飽的蕭菲兒:“你這個漏風的小棉襖,我今天算是記住你了。”
別人家的小棉襖,生來就是溫暖暖和的,而他家的生來就是漏風的。
之後就站起身來,大步朝着房間走去,他要去喝些水順順。
不然他害怕自己,剛剛喫下去的那些東西,會全部反胃的給一股腦吐出來。
“哈哈哈”
蕭菲兒樂得哈哈大笑。
王桂芝卻是瞪了一眼蕭菲兒,然後佯裝生氣的用着拿筷子的手,在蕭菲兒的額頭上點了點。
口中卻是擔憂地道:“霆深,那孩子走了這麼久,也不知道寫封信回來,也不知他人在那邊怎麼樣了?”
自從顧霆深離開之後,愣是連一封書信都沒有讓人捎來。
王桂芝心中擔心,不知是顧霆深不方便往這裏送信,還是說顧霆深那孩子在那邊出了什麼事?
蕭菲兒心中自然也擔心,皺着眉頭想了想道:“娘,要不我們寫封信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