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蕩嘗試着把張教授的話轉述給池夏。

    一開始,池夏沒什麼反應。

    秋蕩重複第二遍的時候。

    池夏終於動了。

    她在本子上,慢慢寫着,畫着。

    診室裏很安靜,除了呼吸聲,就是沙沙沙筆尖和紙張的摩擦發出的細微聲響。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失。

    張教授在池夏寫畫的時候,觀察着她。

    等池夏停下筆後,是三分鐘後。

    池夏從本子上,小心的將紙撕下來,教給了秋蕩。

    秋蕩又把那張紙遞給了張教授。

    張教授是對着池夏做的。

    他剛剛看池夏寫的字,畫的畫,都是倒着的。

    張教授接過秋蕩遞過來的紙,面上掩不住的驚訝。

    這字,好漂亮。

    畫依舊很凌亂,但是仔細看看,每個線條都很有規律,不會在同一個地方經過三次。

    張教授不禁擡頭看了眼池夏。

    兩人明明是看着對方。

    一個是眼中充滿了驚喜。

    一個,眼中沒有聚焦。

    好像池夏的面前,是一片灰霧。

    張教授有些懷疑池夏是不是有自閉症。

    不過這個猜想很快就被他自己否決了。

    在紙張的邊緣,還有很多比較小的規整的畫。

    比如,本子,琴,一些喫的。

    張教授看到這裏有些以爲。

    一般病人在治療的時候,都很抗拒,大對數更喜歡把自己包裹起來,就算是開導過更多次,也不一定把內心的想法吐露出來。

    張教授沒想到池夏情況這麼嚴重,卻非常配合治療。

    是因爲她身邊的人嗎?

    張教授不由朝着秋蕩看了眼。

    他將紙收好。

    又問池夏:“喜歡的東西很多,那有沒有最喜歡的呢?”

    心理醫生和其他醫生不一樣。

    心理醫生,要做的第一點是和患者建立足夠的信任。

    這樣才能幹好的幫助到病人,幫助他們找到病因,然後來出幫助他們。

    不然,治療效果微乎其微。

    張教授話音落下後。

    他注意到池夏的手,抓的很近。

    兩個手幾乎要把自己的手掐爛。

    秋蕩的手,自然地搭過去。

    剛剛還如同一隻如臨大敵,準備隨時攻擊人的刺蝟。

    沒想到在被秋蕩碰了一下手。

    收起了全部的刺。

    沒錯,是全部。

    張教授看的很仔細。

    同時他也遇到了第一種難題。

    他沒辦法取得池夏的信任。

    因爲池夏完全信任的是她身邊的這個人,她自己的丈夫。

    ——秋蕩。

    果然,秋蕩把話複述給池夏後。

    池夏乖乖在本子上寫下:“家。”

    停頓了一下。

    池夏耳尖有點泛紅的有動了動筆。

    紙上慢慢出現了兩個字。

    ——秋蕩。

    家,秋蕩。

    這三個字讓秋蕩半垂下眸子。

    男人掩去眼底的波動。

    他臉上表情冷靜。

    只有秋蕩自己知道,他現在幾乎把全是的力氣都用來協調他的心。

    剋制着那抹危險的念頭。

    秋蕩喉結滑動了下。

    手指在池夏手背上動了下,不過只動了一下。

    其他再想做的動作,都被秋蕩硬生生壓了下去。

    好想,好想抱抱池夏。

    想吻她。

    想告訴她。

    我是你的。

    池夏對秋蕩現在內心所想一無所知。

    她只是感受到握着她的手,有些出汗。

    池夏愣了下,拉着秋蕩的手,藉着桌子的遮擋,捏了捏。

    她學着秋蕩以前對她做過的動作,安撫秋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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