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就摟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身上:“是你,不怕。”

    君琰玖的身軀顫了一下。

    假使,他的胸腔外包裹着千層寒冰,被擊潰,崩裂,也只在一瞬間。

    他啞着嗓音問:“爲何不怕?”

    說話間,他的手指,已經不由自主的擡起她的下巴,覆上了她溫軟的臉頰,然後,伸入她的發隙,指尖,是她柔軟順滑的青絲。

    陸卿仰着小臉,俏臉上帶着蜜柿一般的酡紅:“因爲,是你啊,我的玖玖,我的……”

    夫君那兩個字,她實在不好意思開口,又害羞的將臉貼在他身上,嬌軟可人。

    “你的什麼?”他揉了揉她的腦袋。

    “我的就是我的,你問這麼多幹嘛,囉嗦。”小公主已經不耐煩了,嘟喃了一句,明明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環住他腰的手卻扣緊了一分,生怕他會跑似的。

    君琰玖:“……。”

    他到底是怎麼跟一個醉鬼對上話的?

    “公主喝醉了,奴才,送公主回房吧。”他的嗓音依然保持着沉穩。

    “嗯吶。”

    陸卿雖然輕輕應了一聲,但抱着他的手沒有任何動彈。

    “公主。”他提醒了一聲,然而小姑娘沒有任何反應了。

    他扒拉開小姑娘箍在他腰間的手,垂眸,小姑娘睡着的模樣很是乖巧,垂着長睫毛,一雙粉粉嫩嫩的脣,更是果凍一樣,誘惑着他。

    君琰玖竭力不去看,將她從椅子上橫抱而起,而她頭一歪,順勢靠在了他懷裏,小鳥依人。

    “玖玖~”

    而她熟睡了還在嘟喃他的名字,“你呀你,什麼時候才能開竅……”

    君琰玖回想起她那天親他眼睛的樣子,俯身,在她微微顫動的眼睫上親了一下。

    此時,原本趴桌上睡着的姜暖酒醒,覺得渴,正要起來喝水,擡頭看見了這一幕。

    臥槽。

    心裏一陣劇烈的震顫。

    這個死太監居然在偷親她卿卿!

    然而,感覺那太監似乎要朝她看來了,她就只能悄無聲息的趴下,繼續裝睡了。

    第二日。

    陸卿在自己的牀榻上醒來,伸了個懶腰,覺得昨天一覺睡得好舒坦。

    等等,她不是和姜暖在喫火鍋喝酒的嗎?

    一定是她喝醉了,下人把她搬過來的,嗯。

    她也沒有多想,直接起牀了。

    早上和姜暖一起用早膳的時候,總感覺姜暖望着她,一直笑眯眯的。

    陸卿感覺到她一定有事瞞着她,於是,在她的筷子正在夾起最後一個小雞腿的時候,殘忍的夾走了。

    “你賊兮兮的在笑什麼?笑得我心裏都發毛了!”

    陸卿的筷子高高夾着雞腿,就是不給她。

    姜暖望着炸雞腿嚥了一口口水,也實在是憋不住了:“卿卿,你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嗎?”

    “什麼?”

    姜暖湊到陸卿耳邊低語,陸卿驟然瞪大了眼睛:“這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

    陸卿把雞腿還給她,小臉紅了起來。

    還玩偷親?哼。

    爲什麼和她面對面的時候表現得那麼冷淡,撩他還是一副被強迫的樣子?

    就知道裝,哼哼哼。

    雖然撅起了嘴,但陸卿心裏甜蜜蜜。

    她明白他,因爲身份有太多顧慮,有些感情,也只能藏在心底,就像前世,只有她落難以後,他才放飛了自我。

    可有誰知道,平日冷冰冰,感覺距她千里之外的督公大人,會對他藏瞭如此繾綣深情呢?

    姜暖望着她,心裏微嘆了口氣,咬了一口雞腿,忽然發現一點也不香了。

    陸卿回到書房,尋思着他昨晚上找她有什麼事,這時,莫離走進來,帶來一個驚天消息。

    “公主,姜國皇帝同意了十座城池的條件,即日就將派遣使臣前來送城契!”

    陸卿震驚了。

    “同意了?”

    姜皇得知姜殊謀害另一個太子,居然沒有反應,反而要拿城契將他換回去???

    當初對閔皇后的一往情深呢!

    陸卿忽然很替那個初代皇太子,還有閔皇后不值。

    得知了消息的姜暖卻很興奮。

    “所以說,姜殊哥哥要被釋放了嗎?”

    “嗯。”

    須臾想起了什麼,她又神色一黯,哼了一聲說,“等他出來,我一定要好好問清楚。到底是不是他謀害姜唯哥哥!”

    陸卿心中冷笑,就算是他,他會說嗎?姜暖還是傻白甜了一點。

    但轉念一想,她又能如何抉擇呢?

    一個是一起長大的哥哥。一個是素未謀面,卻同父同母的親生哥哥。

    她也很爲難吧。

    -

    有了姜國快馬加鞭遞來的國書,使節被釋放了。

    姜殊暫時還沒有釋放,所以使節釋放後,第一件事就是打點了些銀子去天牢,看望姜殊。

    姜殊住的環境還不是很差,畢竟是一國儲君,單獨在一個牢房裏,地上鋪了一層乾爽的稻草。

    使節來的時候,看他仰面躺在稻草上,用胳膊枕着後腦勺,嘴裏還叼了根草。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殿下終於可以回宮了!只等差不多六七日,等到皇上送來城契到了,您就能馬上離開這裏了!”

    使節就跟過年一樣高興,終於可以不用在這矮人一截的鬼地方裝孫子啦!

    姜殊卻沒有半點喜色,他滿臉陰鬱,目光冷靜的盯着天花板:

    “不,本殿要查清楚,究竟是誰在構陷本殿。”

    使節一驚:“殿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當務之急,是要儘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啊!”

    姜殊緊緊蹙起了眉,緩緩道:“不急。在哪裏跌倒,就要在哪裏爬起,本殿蒙受不白之冤,陸卿也沒弄到手裏,本殿這樣回去,會讓整個皇族恥笑的!”

    使節人傻了。

    “殿下,萬萬不可啊!您先回宮,之後的一切交給臣,臣會派人好好查清這件事的,您走了這麼久,皇后娘娘一定很想你,想必這十座城池,是她好不容易爲你爭取到的,如果你還留在北國,她該有多失望,多傷心啊!”

    使節儘量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希望說動他。

    畢竟,是條狗都知道,危險的地方應該要趕緊跑啊,卯足了勁兒跑哇!

    “三十六計走爲上策,雖然回的不光彩,但還有皇后娘娘在,只要您平安回去了,再做一些將功折罪的事,這件事很快就會被人遺忘的,殿下還會是從前的殿下。”

    可姜殊不聽。

    他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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