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現在跑,還來得及……”

    他挑起了她的下巴,身上的龍涎香氣息撲面而來,裹挾着剛沐浴後身上傳來的暖意。

    身下的小公主身體軟軟糯糯的,像個湯圓子,沒有骨頭,乖巧的模樣看上去好好欺負。

    她一雙水汪汪的鹿眸看着他,睫毛顫了顫,嘴硬道:

    “跑?我爲什麼要跑?君琰玖,你好放肆,你就是這個樣子暖牀的嗎?壓着本公主做什麼,嗯?還不快下來。”

    明明是呵斥的話,可她的嗓音嬌嬌軟軟,像是在撒嬌一樣。

    君琰玖動容,俯身親了親她軟乎乎的小臉,用溫柔得不行的嗓音低聲哄道:“那公主教奴才怎麼暖,奴才照做。好不好,嗯?”

    陸卿哼了哼,撅着小嘴巴:“身爲奴才,怎麼這麼笨,連暖牀都不會,還要本公主教?你不會,難道本公主就會了嗎?”

    君琰玖徹底敗給她了,躺到一邊,長臂一撈,把軟乎乎的小姑娘摟進自己懷裏抱着。

    剛沐浴完,他身上的散發着熱意的,和她身上甜甜的茉莉花香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特殊的,好聞的味道,非常適合冬日。

    君琰玖低頭嗅了嗅她雪頸裏傳來的香氣。

    “公主,你好香。”

    陸卿見他下來了,撅嘴輕笑:“就知道你不敢。”

    “不敢什麼?”

    “沒什麼。”

    “沒什麼?”

    君琰玖又翻身過來,啄她的脖·頸。

    陸卿被他弄得脖子癢癢,“咯咯”直笑。

    兩人玩鬧了一會兒,躺下了,炭火在噼啪作響。

    陸卿玩弄着他寢衣的束帶,說:“今天,父皇去了清酒。也不知道,有沒有遇到姜皇。”

    “遇到了。”君琰玖淡聲道。

    陸卿驚訝。

    “你派人偷聽了?”

    君琰玖沒承認也沒否認。

    陸卿心想,不愧是他……

    “他們……聊了什麼?”

    “沒什麼,就聘禮。”

    “什麼聘禮?”

    他湊近她的小耳朵:“奴才,迎娶公主的聘禮……”

    “是什麼?”

    君琰玖卻不回答了。

    “公主,現在覺得身子暖和了嗎?”

    “暖和了呀。”陸卿下意識的說了一句。

    下一瞬,被他像蛋包飯一樣,被捲到被子裏,裹成了一個蠶蛹!

    “暖和了,就該,回去好好睡覺了。”

    陸卿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

    下一秒,她整個人連帶着被子被他扛到了背上。

    “君琰玖!!!”

    幾個呼吸後,她就回到了自己的寢殿。

    君琰玖放下了帳子。

    “公主,好好睡覺,晚安。”

    -

    第二日,陸澈走進姜暖住的行宮。

    她現在看見他就害怕,躲得遠遠的,他進來時她正在喫早膳,悶着頭喝粥,眸子都不敢擡。

    陸澈將行宮的鑰匙扔在桌上,對他說:“跟我出宮一趟,帶你去見一個人。”

    姜暖猛地搖頭。

    陸澈也不想帶她走,可誰叫這是父皇給他下的命令呢?

    “走不走。”他硬邦邦的說。

    姜暖還是搖頭。

    陸澈再次取下腰間掛的鞭子揚起來嚇她:“你敢不走。”

    姜暖低着頭,眼淚便一滴一滴的掉下來了。

    陸澈看得心煩,轉身走了,去找陸卿。

    他記得她跟那個丫頭跟她熟,或許她跟她說話管用。

    陸卿聞言,便去了。

    姜暖已經喫完了早膳,不過情緒還是很低落。

    陸卿走過來,坐在她身邊對她說:“暖暖,我三哥要帶你去見一個人,一個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人。”

    姜暖仍低着頭,小聲嘀咕道:“不要他,換個人帶我去行嗎?”

    “你,或者君琰玖,都行。”

    她嗓音啞啞的,低落道:“放心,我不會跑的,我就我自己一個人了,這裏到處都是你們的人,我連城門都出不了……”

    陸卿忽然覺得有點難受。

    短短几個月,一個驕傲的小公主變得這麼卑微可憐。

    她衝她笑笑:“你父皇來了。”

    “父皇?”姜暖一下子就哽咽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卿卿,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父皇會把我帶走嗎?嗚嗚嗚……”

    積攢了幾個月的委屈忽然爆發出來,姜暖大哭着,聲音都變了:

    “父皇是來帶我走的嗎?嗚……我犯錯了,父皇會不會再也不要我了,就把我丟到北國了?嗚嗚嗚。”

    陸澈就站在門口的房檐下,裏面小姑娘的哭聲落到耳朵裏,他覺得更煩躁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

    陸卿伸手過去抱住了她,拍了拍她瘦削單薄的背,哄着,可是小姑娘的眼淚根本掉不停,不哄還好,一鬨眼淚越來越多。

    “停。”

    陸卿指着她,“再哭就不漂亮了,你真的要頂着核桃一樣的眼睛去見你父皇嗎?當心你父皇真的不要你!”

    這句話相當管用。

    姜暖努力扁着嘴,不哭了,可還是有眼淚忍不住的從那雙杏眸裏滾落下來。

    想到那是玖玖唯一的妹妹,陸卿就覺得心疼,伸手擦去了她臉頰上的淚水。

    畢竟只是個自小被寵壞,半大的小姑娘呀。

    “你好好休息一下,下午帶你出去,好不好?”她的嗓音格外柔和。

    姜暖乖巧點頭:“好。”

    另一邊,陸澈被叫到蕭和帝的書房。

    蕭和帝開口:“澈兒啊,你今年多大啦?”

    陸澈心想,父皇果然兒子生得太多了,連他多大都記不得了。

    還是恭敬回答:“二十有二。”

    蕭和帝點了點頭,自語道:“倒是剛剛好。”

    接着對他說:“姜暖的母親和朕有過婚約,今後她的女兒要嫁給朕的一個兒子,你覺得,誰比較合適呀?”

    陸澈心想,這個問題,父皇幹嘛要問我呢?

    幾位兄長都已成親,除他之外,其他皇子的年紀最大的才七八歲,所以不是他還有誰?

    他硬着頭皮說:“這個兒臣也不知道。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憑父皇做主吧。”

    “嗯。”

    蕭和帝點了點頭,似乎在思索道:

    “對方的嫡公主是斷不可能嫁給朕的兒子做妾的,那丫頭年紀雖然比你小了好幾歲,但長得不錯,模樣也乖巧……

    澈兒啊,你剛好沒有娶妻,朕讓姜皇把那丫頭許配給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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