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雖然小太監只是象徵性的拉一拉。
君琰玖冷冷睥睨着他。
姜墨雲已經衝到了他們面前：“這麼大的事，你們輕描淡寫一封國書就打發了？”
“那，太子殿下，想要怎麼樣？”說‘太子殿下’幾個字的時候，君琰玖的咬字重了幾分。
君琰玖不緊不慢的說：“的確只是一場意外，太子殿下在質問本督公的時候，何不質問你父皇暗搓搓的跑到我北國的土地上來做什麼？
在姜皇發生意外前，我們沒收到任何姜國方面的文書，有說姜皇要來拜訪。”
這句話讓方纔氣勢洶洶的姜墨雲一下就蔫了。
是啊，若不是他自己悄悄跑來，也不會在北國發生意外了。
這時，蕭皇后的嗓音響起：“雖然，我們的皇上在北國微服出遊，但也不排除，北國發現皇上的身份，刺殺的可能。”
“小福子。”
君琰玖給了小福子一個眼色，小福子立馬呈上了當初陸澈的調查文書。
君琰玖淡淡道：“這是事故的調查文書，上面每個細節都清清楚楚，表明這是一場意外，除此之外還有人證，皇上當日的隨從，你們自己的人，總不會說假話了吧。”
蕭皇后深深望了一眼他。
“此事，我們姜國會再查的。辛苦督公大人帶來這個消息。”
接着揚聲道：
“二十二日後，假如皇上還沒有歸來，便會由太子姜唯，繼承姜國皇位。散了吧。”
衆臣準備走，君琰玖亦沉聲說了句：“本督公說了，話說完了嗎？”
衆臣頓住。
君琰玖繞到“姜唯”身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眼，犀利的寒眸如灼烈的日光，讓人不敢直視。
“今日，本督公要說的第二件事，是你們的初代皇太子，‘姜唯’。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北國人。”
此話說出，滿朝文武俱是一驚。
姜墨雲亦瞪大了眼：“君琰玖，你休要血口噴人！”
君琰玖拍了拍手：“帶上來。”
話音剛落，他的隨從便將一箇中年女子押了上來。
那女子一見到他就喊：“雲兒！”
姜墨雲眼眸一虛，目光躲閃了開來。
君琰玖不緊不慢的開口：“這位，就是他的乳孃，他的真實名字叫做姜墨雲，出生在北國，自小，就是被這位婦人帶大的。”
蕭皇后冷嗤一聲：“你以爲，隨隨便便帶一個村婦上來，就能糊弄大家嗎？”
君琰玖道：“這位姜墨雲，三歲時得了天花，現在背上，還有那場天花留下來的麻子。
只要他將衣服脫下，大家一看便知。”
蕭皇后立馬道：“督公大人在說什麼笑話？
初代皇太子流落北國民間，被一戶姜姓人家收養的事已不是祕密了，
他原來叫姜墨雲也是很多人知道的，所以他有一位北國的乳孃也並不奇怪，
可是他如今是我們姜國的太子，貴爲一國儲君，衣裳豈能說脫就脫？”
君琰玖笑道：“其實臉上也有，不過被脂粉蓋住了。
此事關於姜國的江山社稷，非同小可，爲了證明自己的身份，高貴的皇太子殿下，洗把臉總行吧。”
氣氛驟然凝滯。
所有人都望着姜墨雲，想看他到底會不會洗臉。
須臾，姜墨雲開口：
“本殿的臉上，的確有些瑕疵，但誰的皮膚又是完美無瑕的呢？
督公大人，因爲本殿臉上的瑕疵，而質疑本殿的身份，是不是有些草率了呢？
換言之，是不是太子，是不是還要看顏值？”
“換、言、之？”
君琰玖並沒有被他帶跑偏，朗笑道：“這是明顯的偷換概念啊。”
“本督公從來沒有說過，是不是太子，和顏值有關，而是，你臉上的斑是你三歲得天花留下的痕跡，此等隱祕之事能被她所知就是證明她是你的乳孃身份，
你出生在北國，自小在北國長大，你根本不是姜國初代皇太子。”
君琰玖字字珠璣，每一個字都落進在場的朝臣耳朵裏。
“除此之外，前段時間，行宮一名刺客墜井，北國公主陸卿就曾做過分析，姜國人和北國人在體貌特徵有細微且明顯的區別，刑部侍郎孫大人應該有點印象吧。”
忽然被點名的刑部孫大人往前一步說：“是。”
被蕭皇后瞪了一眼之後變得訕訕的。
“如果‘太子殿下’坦坦蕩蕩，覺得本督公說的是錯的，也可以印證一下，殿下，到底是姜國人，還是北國人。”
此語一出，殿中再次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姜墨雲的臉上。
姜墨雲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
他哪裏應對得了這樣的場面？
君琰玖的目光像刀子一樣，還有周遭大臣質疑的目光讓他無地自容，他囁喏着脣。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肉眼可見的怯懦與窘迫。
這時，蕭皇后擲地有聲的嗓音響起：“無論，他是不是姜國皇太子，此事都是姜國內政，督公大人身爲北國的大內總管，卻干預姜國內政，意欲何爲？”
衆臣也被這句話點醒，質疑的望着他。
君琰玖轉頭，與蕭皇后對視着，目光如炬。
“皇后娘娘在明知所謂姜國初代皇子身份可疑的情況下質疑別國的質疑，皇后娘娘，又意欲何爲呢？”
眉峯輕挑，一雙犀利深邃的黑眸裏裹挾着銳不可當的氣勢。
懟人，他可從來沒輸過的。
“北國不會干預姜國內政，但也不會接受一個來路不明的皇帝。況且，我相信諸位大臣也是一樣的吧。
如果誰都能坐這個位置，禮教何在？法度何在？皇室威嚴又何在？
所謂天子，乃上天之子，豈是誰人都能做的，誰人都配做的？一個，沒有姜國皇室血脈的人坐上這個位置，必將惹天之怒，姜國，也必將大亂。”
君琰玖如連珠炮彈般的說完這席話，目光輕飄飄的落在了蕭皇后臉上：
“相信皇后娘娘也不想逆天而爲，任由一個雜種作踐姜國傳承百年的皇位，做這場大亂的始作俑者，助紂爲虐吧。”
蕭皇后不緊不慢的看向了君琰玖：“我怎麼覺得要製造這場大亂的不是別人，而恰恰就是你君琰玖呢？來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