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件事,君琰玖是不會告訴她的。
她知道了,就該失望了吧。
他會努力扮演好他的。
陸卿聽到了他說的那些話,想到了那個世界的玖玖,還有她的寶寶們,鼻子一酸,一雙鹿眸頓時變的水霧瀰漫。
“你就是存心氣我,什麼你和他?在我心中那都是一樣的!什麼我和他的孩子?那也是你的骨肉,你不認也沒關係,那就當是我和狗生的吧!”
說完,她就氣呼呼的背對着他躺下了。
君琰玖聽到了她嗓音裏的哭腔,感覺心臟被狠狠戳了一下。
他伸手觸碰了一下她的肩膀,被她狠狠一抖震開了。
“走開!”
陸卿抱緊了枕頭。
她想那個世界的玖玖了。
好想好想。
那個世界的玖玖,不會這樣與她說話……
君琰玖平躺着,望着頭頂的天花板。
一夜無話。
醒來,枕畔依舊空白。
倒是君寶趁着君琰玖去上朝了之後,又跳上榻睡在了他的位置,呼呼大睡,鼾聲如雷。
陸卿回想,她和玖玖兩世在一起後都沒紅過臉,吵過架,昨兒個真是新鮮了,他登了個基,就長脾氣了,長得還不小,想想就氣,絕不能輕易原諒他。.七
下了早朝之後,君琰玖就來看她了。
宮人拿來兩個碗,裏面是雞湯素面,擺在兩人面前。
“喫過早膳了嗎?”君琰玖隨口問了句。
“喫過了。”
“再陪朕喫一點。”
“飽了,不喫。”說完,陸卿就要起身,君琰玖沉聲說了一句:“坐下。”
陸卿看了看這滿屋子的宮人,按耐住脾氣,坐了下來,卻瞪着他,心想他果真跟他老爹一模一樣。
君琰玖被她瞪得略微有點慫,乾咳了一聲:“都退下。”
宮人一退,陸卿就“呼”地一下站起來了。
方纔是當着宮人面要給他面子,現在就剩他倆了,誰愛搭理他。
君琰玖放下筷子走進去,看見陸卿氣呼呼的坐在軟榻上,抱着君寶。
君琰玖也坐了下來,坐在她旁邊。
“你是喫飽了,把朕氣得一點胃口都沒有,早朝的時候,胃一直在痛。”
陸卿看了他一眼:“你活該。”
君琰玖便將一隻手摁在腹部,看上去很疼的樣子。
陸卿下意識就要給他診脈,回想起他的演技之後覺得這一切都是計,仍是冷着臉說:“胃疼你找太醫啊,你走,快走,晚一點就要疼死了。”
君琰玖卻湊上來攬住她,在她小臉蛋上親了一口,用額頭貼着她的額頭:
“你陪朕喫一點東西就好了,好不好?”
陸卿其實早上也就草草吃了一塊糕餅,明明不想原諒他的,可那是她的玖玖啊,對他冷漠一點都好難。
她轉身,兩隻手揪住他臉頰的肉往外拉扯:“你要是再敢惹我,讓你跪搓板,聽到沒?”
聞言,男人笑了笑,在榻前跪下,伸手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玖玖,是卿卿的寶貝,卿卿捨不得。”
陸卿最終陪他走到了餐桌前,剛想走向自己那隻碗,卻被他一拽,拉到了腿上。
接着,他將她那碗麪端來,倒到他的碗裏,兩碗並一碗,拿起筷子喂她。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喫,陸卿嫌太過膩歪,想下來,箍着她腰間的手卻沒有撒手。陸卿盯着他:“瑾瑜的事情怎麼辦?”
“什麼金魚?”君琰玖奇怪的看着她。
“南國的瑾瑜公主。”
君琰玖臉色微沉,肅然道:“南國有南國的意思,朕有朕的意思,他們塞一個人來,朕就要照單全收嗎?”
陸卿正色道:“可是南國,是比姜國和北國更爲強大的存在。姜國的木材,和煤炭,每年都要從南國大量進口,南國的國君是位暴君,卻尤其寵愛這個女兒。”
“傳聞,這位瑾瑜公主,早在你當初做北國使節,出使南國的時候就看上你了,當時礙於你的身份,並未作任何表露,
如今,時過境遷,你成了姜國的君主,並且身體健全的事情也大白於天下,那位公主自然不肯放過你。”
這些,都是莫離打聽下來的結果。
君琰玖的眸光變得漆黑深邃。
南國公主,他是有印象的,出使過南國幾次,也見過幾回,那位公主看他的眼神的確不一般,不過那時他還是閹人身份,便沒有多想。
他轉身看向陸卿,眸底釀着笑,反問:“她不肯放過我,那你想要我如何?”
陸卿摟住他,把臉埋進他懷裏:“我不知道,你是我的,你只能要我一個。”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那卿卿,要乖啊。”
“皇上。”
暗魅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南邊連日暴雨,遭災了。因爲趕巧碰上您即將要舉行登基儀式,底下人壓着不敢上報,積壓了許久,情況更加嚴重了。”
陸卿立刻從他身上站了起來。
還有半碗麪沒喫完,他也顧不上吃了,直接就走了出去。
陸卿的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
怎麼會這麼不巧剛好遇上天災?蕭家餘虐和其他蠢蠢欲動的皇子們一定要拿此事做文章了!
她也立刻喚來了莫離。
今日,底下官員纔將受災情況陸續報了上來,洪水牽連二十幾座縣城,楚江決堤,楚江沿線的村落無一倖免,下游近千里林場被沖毀,損失慘重。
玖玖剛登基就遇上了這麼大的事,她爲他擔憂,也爲楚江沿線的百姓們擔憂!
君琰玖去了書房,與幾位臣子商議救災方案,從早上一直到黃昏,書房的門一直都緊掩着,裏面的大臣卻進進出出換了一波又一波。
姜國剛剛經歷過一場內鬥,又經歷了和北國的戰爭,割讓了十二座城池,國庫早就見了底,這個時候,就連救災的糧食撥出來都相當的艱難。
正在大家焦頭爛額之際,到晚上忽然傳來了消息:
南國使節造訪,送來了百艘救災木船,萬噸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