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時,他眼中看到的那個女子就是卿卿,感覺也像,不過這種感覺應該是毒發時的幻覺,不然他怎麼會……

    好刁鑽的毒!

    “可惡!”

    他推開房門衝下樓,樓下的殘局已經都收拾了,侍衛正在用拖布擦洗着地上的血跡,將地上殘破的桌椅清理出去。

    暗魑和暗魍見了他立即上前:“皇上。”

    “漫花妖呢?”君琰玖咬牙切齒。

    暗魑道:“死了,官府的人剛將屍體拖走。”

    君琰玖擰緊了拳頭。

    “那……剛纔助我的那個銀袍少年呢?”

    暗魑和暗魍對望了一眼。

    看到暗魅才知道是自家娘娘,不過娘娘說不能說,打死不能說。

    她是從宮裏偷跑出來的,不便讓人知道身份,讓人知道了,就多了一個刺殺對象了,她在暗中還可以保護皇上,必要的時候,會親口對皇上說的。

    剛纔的確是她出手保護了皇上,若她不在,後果不堪設想。

    兩個侍衛不想摻和他們兩個之間的事,也沒有多嘴。只說:“她回房歇息了。”

    夜深人靜。

    身上疼得厲害,給自己上完藥,陸卿心裏還是氣咻咻的。

    她很難相信今日若不是自己,這件事要怎樣收場。

    “君琰玖,哼!我看你要怎麼跟我解釋!”

    第二日。

    君琰玖下樓時,看見昨日的銀袍少年衣冠楚楚,臉上依舊戴着半塊白色狐狸頭面具,從另一端下來。

    畢竟昨日她對他出手相助,又不能裝作不認識,沒看見。

    君琰玖硬着頭皮開口:“這位兄臺,也打算出門?”

    陸卿沉着嗓子“嗯”了一聲,看上去很冷漠。

    雖是刻意壓低了聲音,也只有一個音節,君琰玖奇怪的朝她看了一眼,心頭疑惑。

    覺得這個聲音像她,可她好好在宮裏待着,根本不可能是,君琰玖心裏苦笑自己多心。

    眼前的人比她的個子要高一點。

    是對她太愧疚,而在幻想着,希望眼前的人是她嗎?

    他朝她抱拳:“昨日,多謝你出手相助。”

    “沒什麼?小事一樁。”

    陸卿輕描淡寫:“我要南下去潼南看望我受災的家人,順路嗎?”

    她怎會不知,他南下巡視,第一站便是潼南縣?

    而身爲一國之君,是不能欺瞞百姓的吧。

    陸卿在他臉上看到了意外,掙扎,糾結的神色。

    這時,小福子上來通知:“主子,車已經備好了。”.七

    君琰玖也似做好了決定,對她說:“順路,我讓人給你安排個馬車吧。”

    陸卿也不拒絕:“好啊。那就麻煩了。其實我一個人走也不太熟悉路。”

    很快,一個侍衛便將一輛馬車牽來,在他的馬車後面。

    她拿扇子撩開車簾上車的時候,看見君琰玖目光深邃的看了她一眼。

    作爲他的救命恩人,陸卿將他拿捏的死死的,知道他不會拒絕她同行,否則就是忘恩負義,不過,馬車纔行駛了不到一個時辰,就有一個嬤嬤端着一碗黑色的,黏糊糊的湯藥過來。

    “這位姑娘,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主子的身份,把這碗藥喝下吧,他好你也好。”

    好傢伙,避子藥!

    陸卿直接把藥連碗一起丟到車窗外去了。

    “怎麼他不來叫我喝?我又怎麼知道,這碗裏是什麼東西?”

    那老嬤嬤一下變了臉色,索性直接攤牌道:

    “皇上身份尊貴,不是誰人都能攀附的。你救了皇上,該給你的一文錢不會少,但皇上的子嗣不會隨意留下,昨晚的事是意外。我勸姑娘見好就收。”

    暗魑在後面看見馬車裏扔出的碗就知道里面有事,掀簾進來說:“就說她喝了,剩下的我擔着。”

    老嬤嬤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退了出去。

    嬤嬤走後,暗魑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娘娘,您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告訴皇上?”

    陸卿“撲哧”一笑,從荷包裏拿出顆金桃子扔給他:“拿去喫酒,不該問的少問。”

    君琰玖隱瞞的那件事,她都還沒找他算賬呢,現在老賬未清又添新帳,她自然要耍耍他。

    在外面睡了“別的女人”,她倒要看看,他會不會坦白,要怎麼跟她交待。

    -

    君琰玖此時在馬車裏,陰沉着臉。

    那女子畢竟是自己的恩人,他不知這事情要怎麼處理。

    他想過給錢,可昨日和那女子一起跟漫花妖交手的時候,那女子的身手肆意灑脫,狡黠中有謀略,不像是爲錢財之人。

    如若她真是一個男子,那性格他真是歡喜,是想要與她結爲義兄的,可她偏偏是個女子,還與他發生了這樣不可描述的事情……

    給她名分嗎?不可能,這樣對不起卿卿,他更不能娶,娶了便是害她,因爲,此後他也不可能會碰她了。

    明明這麼大好的一個姑娘,卻被他糟蹋了,關鍵是,那種事,她又是如何甘願的?

    百思不得其解。

    行至下一處地方了。

    在馬車上他覺得還好,可是下了馬車,就不可避免的要與她見面,想想就覺得尷尬。

    這處酒樓的閔家的產業,安全,可以敞開了喫喝,端上來的東西絕對不會有問題。

    與昨日一樣,君琰玖一個人面對一大桌子菜,那“銀袍少年”就在他旁邊那桌,背對着他,因是恩人,眼前的菜色也很豐盛,暗魑和暗魍和她坐在一起。

    她沉默寡言,清清冷冷,暗魑和暗魍話也不多。

    這時,又一個侍衛前來彙報她的行蹤。

    “皇上,昨晚,瑾瑜公主和娘娘一起做了蓮花糕,剩下的花瓣拿去袍澡了,然後瑾瑜公主也沒離開,當晚在娘娘寢宮留……留宿了。”

    “砰!!!”

    陸卿聽到好大一個聲音,君琰玖都差點把桌子掀翻了。

    她……她們……

    君琰玖好生氣,氣得渾身顫抖,可是一想到昨晚的自己,他又……他又心虛。

    罷了,他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做了對不起卿卿的事情!

    想到這裏,君琰玖就自責。

    暗魑和暗魍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近在眼前的娘娘。

    娘娘在啃着一根醬滷的牛大骨,脣角勾起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來。

    老嬤嬤在宮中見多識廣,不敢欺瞞,告訴了他,那個女子不喫避子藥的事。

    臨行前,他屏退了所有人,在她對面坐下,對她開誠佈公:“你究竟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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