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場戰役下來,姜國士兵們吃了很多虧,因爲那些象太過兇殘,通常,他們還沒接近南國士兵,就被這些象撂倒。
這些象披着鎧甲,鎧甲外還有尖銳的刺,柱子一樣的腳一踩,就直接能把人踩扁,糊到泥巴地裏摳都摳不出來。
它們就像一堵堵厚重的鐵牆,無堅不摧。
看到這些象氣勢洶洶的走來,就連士兵身下的馬都開始腿軟了,不安的,用蹄子刨着土,往後退。
陸卿和君琰玖身下一白一黑兩匹戰馬,卻高高揚起頭顱,鬥志昂揚。
魏瑾瑜亦坐在象王的背上,睥睨着眼前的大軍,彷彿看着螻蟻一般。
因這隻象體型過於巨大,而使得身披鎧甲的她顯得嬌小,她中氣十足的喊話:“速速投降,退出領地,朕,饒你們不死!”
馬上的陸卿冷笑:“魏瑾瑜,你真是記喫不記打,誰給你的勇氣,讓你這麼囂張?”
“你啊,我的寶貝卿卿。”魏瑾瑜望着她,依然笑容璀璨。
“我發現,和你做仇敵,比和你做閨蜜上癮啊,我都要愛上這種感覺了……所以,你千萬不要死啊!”
陸卿不怒反笑,溫和笑着說:
“別玩了,天黑了,回家吧。割十城給姜國,從此以後,姜國南國相安無事,如若你還想玩,我陸卿奉陪到底,不過,你損失的將不止十城。”
“好大的口氣。”
她擡頭看了看天色:“你放心,不用等天黑,這場戰役就能結束。”那張精緻小臉染上夕光,也映出些許瘋狂,她暴喝了一聲:“殺!!!”
千軍萬馬,因這一聲,洶涌向前,最前面的還是那排正值盛年的雄象,因着馴獸師的長鞭一甩,齊刷刷的奔涌向前,霎時,地動山搖。
先前經歷過幾場戰役的姜國士兵們,胸腔也爲止震顫,後背冒出蹭蹭冷汗,不由自主的,軟着腿朝後挪步。
看着這一幕,象背上的魏瑾瑜更爲囂張的笑了起來。
馬背上的陸卿,不慌不忙的拿起一隻嗩吶。
壎聲太小,在戰場上傳遞不到對面,嗩吶,纔是王者!
另一旁,又士兵擡着擴音氣,高亢的樂聲傳遞了過去。
然而,那些奔跑着的大象紋絲不動,動作沒有絲毫停滯。
象王背上的魏瑾瑜高高揚起脣角,凝着她,眸光璀璨。
“想不到吧,朕,預判了你的預判!”
從她成功消滅紅火蟻,她就知道,姜國皇室流傳一種馭獸術,小到昆蟲,大到走獸,都可控制。
馭獸術的原理就是靠吹奏一段音樂。
所以,這些象在出徵前,全被泥巴糊住了耳朵。
聽不到一點聲響。
她得意洋洋:“卿卿,你輸定了!”
“哦?”
陸卿發現樂聲對大象沒用時,就放下了嗩吶,面色依舊不慌不忙。
晚風吹起了她的長髮。
她開口:“知道,大象最怕的是什麼嗎?”
這時,只見幾十個士兵一個個擡着黑色的鐵籠子出來,打開,裏面居然是一隻只黑色的老鼠!
幾千只老鼠,吱吱叫着,跑向對面,讓人毛骨悚然。
每隻象身上都爬了幾十只老鼠,有的鑽進了鼻子裏,有的鑽進了耳朵裏……
大象們痛苦不已,連忙退了回去,開始發瘋,發狂。象鼻拼命的甩,象腿也在亂踩。
世界萬物,皆有剋星,誰能想到,這麼大一隻象,卻怕小小的老鼠呢?
場面漸漸失去了控制。
不少南國的士兵被撂倒,掀翻,踩傷。
魏瑾瑜騎着的象王身上也被爬了老鼠,這些老鼠爬到了她身上,她拍打着,尖聲叫着,狼狽不已。
象王也快被這些老鼠逼瘋了,拼命的甩着身上的老鼠,最終把她重重摔在了地上。然而地上老鼠更多,密密麻麻的到處亂竄……
姜國士兵隔岸觀火。
陸卿眸子裏一片漠然。
她也不想傷害這些大象,所以一開始用了馭獸的辦法,奈何……
戰爭畢竟是殘酷的,但凡她今日有絲毫的退讓,對方便會更爲囂張的進犯她的國土,欺辱她的百姓。
天黑了,戰爭的確結束了。
南國狼狽退兵。魏瑾瑜也受了傷,被人用板車推了回去。
姜國士氣大漲。舉着手裏的兵器,歡呼聲一片……
她輕啓朱脣,說了兩個字:“收兵。”
南國再也不敢在戰場上用大象,失去了優勢的南國大軍節節敗退。而陸卿和君琰玖一起率領着姜國的大軍繼續南征,勢如破竹。
三日後,南國簽下戰敗協議,願自動割讓十城,與姜國言和。
而此時,陸卿已攻下九城,如若沒有這封國書,她繼續攻下這第十城也不在話下。
議和使臣來的時候,陸卿正斜倚榻上,玩着君寶的耳朵,慵懶道:“當時叫她收兵她不聽,現在,漲價了呢。”
“轉告你們錦帝,我說過的,想玩,我陸卿奉陪到底,不過,你們的損失的將不止於十城……”
第十城攻下時,城門緩緩打開,裏面是一人一象。
太后手捧着一個匣子,裏面放着十張城契,見了她,緩緩下跪。
陸卿見狀,連忙下馬,跑過去攙扶。
最終,姜國退兵,南國割讓十城。
陸卿和君琰玖再次啓程回姜國。
在路上,陸卿突然想起一件事:“南國好像沒有傳來錦帝被廢黜的消息,那魏荊怎麼處理,我們要把人給太后送過去嗎?”
君琰玖繼續閉目養神,淡淡道:“山高水遠的,萬一路上出現意外怎麼辦?讓她自己派人來領吧。”
“哦……不愧是玖玖!”
回到姜國時已入了夏,鶯飛草長,樹頂上間或有了蟬鳴。
被囚禁已久的魏荊緩緩走出宮殿,擡頭看了看天,覺得這一切來得不太真切。
畢竟可能即將成爲南國的皇,他整裝待發後,君琰玖親自爲他送行,將他送上了馬車。
然而,卻在十多日後傳來噩耗。
太后派來接他的那一行人,在海上遇到風浪,翻了船,整船人全部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