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下一秒,她竟一隻手拽着他的頭髮,一隻手擡起了他的下巴,怒不可遏道:
“你竟敢揹着朕,選妃?”
姜殊又感覺到了那熟悉的壓迫感。
這明明是他的地盤,慫啥?
只要他大喊一聲“來人”,這個女人就得完蛋。可他看着她那雙琥珀色的眼眸發紅,漸漸噙滿了淚水。
她迴歸了女聲:“你不是說,你喜歡我的嗎?”
他別開了臉說:
“皇上,當初只是權宜之計,你待我不薄,又幫我解了蠱,我想在君琰玖面前,保全你一命,僅此而已。”
“你對姜國犯下那麼多錯事,覆水難收,我們註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了。您快走吧,我就當,從沒見過……”
“不可能!朕千里迢迢,今日來,就是來帶你走的,跟朕走!”
她拽起他的手,他卻站着,巋然不動。
男人,女人,力量上本來就有懸殊,他鐵了心不跟她走,她根本拽不動,他就跟一棵樹一樣杵在那裏。
她氣死了,抱住他的腰,想把他扛起來,發現他太沉了,嘿,她根本扛不動。
姜殊:“……。”
“別白廢功夫了,國不可一日無君,您不能離開南國太久,快回去吧。”
“姜殊~~”這女人居然在他懷裏撒嬌,
“你也知道,國不可一日無君,你知道我來找你下了多大決心嗎?你就跟我回去吧,君琰玖能給你的,我一樣也能給你,只要,你好好跟我過日子。”
姜殊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女人變臉的速度,簡直把“軟硬兼施”這個詞用到了極致。
誰能想到,現在他懷裏軟糯成一團哭唧唧的這位,是叱吒風雲,囂張得不得了的錦帝?
“抱歉。”
姜殊的手捏了捏拳,心一橫道:
“假如我跟你走,君琰玖不會答應,姜國南國之間一定又要不太平了。您身爲南國皇帝,一定不願看到這個局面。”
魏瑾瑜反應很快,擡頭對他眨了眨眸子:“那我留下來啊。”
“啊?”
姜殊的右眼開始瘋狂的跳了起來。
女人都是紅顏禍水,他不能答應啊。
“實不相瞞。”
她拿起他的袖子擦了擦眼淚,“太后把魏荊的死歸咎在我頭上,欲置我於死地,我是偷偷逃出來的,南國,我已經回不去了……”
“你把我留在你這裏吧,哪怕做個小宮女也行,只要,你給我一口飯喫。”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魏瑾瑜偷偷吐了吐舌,爲自己的機智點贊。
她魏瑾瑜是誰?自然是坐穩了位置,萬無一失纔敢來的。
這個該死的男人,給她下蠱了吧……在他走後,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孤獨,仔細回想起之前的點滴,竟覺得他啃大肘子時的蠢樣子都分外的,可愛?
從小到大,她都對自己的喜歡就非常明確,一旦想要了,就要不計一切的弄到手,男人,也不例外。
既然軟硬兼施的方法都沒用的話,就只能先留下來,再從長計議了……
不知爲何,看着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姜殊心裏莫名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混不去下了啊,哈哈。
魏瑾瑜不知道這個男人突然之間在傻笑什麼,皺了皺眉。
男人察覺到她的目光,又裝模作樣的冷下了臉。
“那你可得乖乖的。”
她點了點頭。
看她這麼乖,他突然間有點不適應了,這纔想起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這裏是姜國皇宮,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魏瑾瑜心想,真是個憨憨,她想要混進來那還不是易如反掌?
可爲了騙過他,只能可憐兮兮的伸手一指牆角的狗洞。
姜殊神色複雜的望着她,這回是徹底信她了。
-
魏瑾瑜就在姜殊身邊,當起了小宮女。
他住的宮殿比較偏,君琰玖一般不到他這裏來,所以,她只要換上一身小宮女的衣服就好,平日低調些,低着頭,誰也不會注意。
姜殊把她安排在書房,她就那樣乖巧的站在身側,這和在南國時簡直是兩極顛倒。
君琰玖又派人送來一批貴女的畫像,他一張張看着,一旁的魏瑾瑜的拳頭擰得“嘎吱嘎吱”響。
姜殊聽到了奇怪的聲音,轉頭一看,她朝他嘿嘿一笑。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聲:“皇上駕到。”
姜殊瞬間慌了,已經透過門,看着院子裏大步走來的身影,連忙將魏瑾瑜一拽,拽到了書桌底下。
“皇上。”他起身行禮,君琰玖揮手示意他坐下,看上去行色匆忙。
待會還要和幾個朝臣議事,他路過這裏,跟他說幾句話就走。
“那些畫像看得怎麼樣了?”他坐下,拿起了茶杯。
“都還行。”姜殊心不在焉,隨口說了句。
“都還行?”君琰玖愣了一下,“那都收了?”
話音剛落,姜殊就感覺到自己的大腿被狠狠咬了一口。
“啊。”他失聲驚呼。
君琰玖奇怪的看着他:“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突然,彆着筋了……”
說着,狠狠瞪了眼身下的人,她還死咬着他的大腿不鬆口,他摁着她的頭,又把她推到桌布底下去了。
“都收了不必,選兩三個就行,皇上兄做主吧。”
君琰玖道:“這個我做不了主,你自己挑,挑着順眼的,一起帶過來給你見一面,再決定最終選誰。”
姜殊一喜:“還能見面挑?”
話音剛落,小腿又被狠狠擰了一下。
“嗷~”這擰比咬的還疼,聽着這聲怪叫,君琰玖看他的神色更詭異了。
“你……有事嗎?”
姜殊連忙搖頭:
“我說好,很好……嗯,那我挑一些,晚些彙報給皇上?嗷~”
君琰玖“嗯”了一聲,忽然瞥見桌布底下隱隱露出一隻宮女的繡鞋,皺眉起身。
“朕還有事,先走了。”
姜殊連忙起身:“臣弟送送皇上!”
走了兩步,“啪。”褲子掉了。
君琰玖原本想說不必,回頭看了一眼,臉一下就黑了。
氣氛驟然間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