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得,那麼仔細啊……”
君琰玖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咳了咳,解釋:
“因爲我一般不看其他女子的臉,目光,總要落在一處地方的。”
“哦?”
陸卿暫時對這個解釋滿意,那隻手從君寶的爪子上鬆開了,握着它的兩個咯吱窩,把它抱了起來,溫柔的說:
“君寶,有朋自遠方來,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你說是不是呀?”
君寶豎着耳朵,表示文縐縐的聽不懂,但孃親說的一定有道理,用力的點了點頭。
她的眸光倏地一下變冷:“所以,姜殊還不甘心,還在跟魏瑾瑜之間密謀些什麼?”
暗暗鬆了一口氣的君琰玖喝着甜湯,淡淡道:“還不確定。”
“不確定?”
回想他今日說,要給姜殊納五個妃子時,那酒杯裏漫出來的酒,君琰玖翹了翹脣角。
“你說,有沒有可能……她看上我那傻弟弟了?”
“啊?”
君琰玖淡淡道:“姜殊曾經在姜國有個伴讀,叫顏如玉,是蕭曼茵家族的遠親,在蕭家落難後已向我投誠。
現在,該是她上場的時候了,就讓她去看看,她們,究竟想要做什麼……”
“顏如玉?”
這個人,陸卿還是有點印象的。
當初,因爲蕭家勢力的吹捧,她被稱之爲“姜國第一才女。”喊蕭曼茵一聲“姑媽”,卻在宮裏,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的活着,只是一個工具而已。
之前也就是她,爲了姜殊跟玖玖作對,睡了“假玖”,把玖玖是“真閹人”的事鬧得滿城風雨。
陸卿思索了一下:“既然,魏瑾瑜在我們這裏,那麼南國現在的那個錦帝又是誰?”
-
第二日。
姜殊下朝的時候看見皇宮的角落裏,幾個宮人正對着一個宮女拳打腳踢,好奇的湊了過去。
這不看不知道,這一看,瞬間呼吸一窒。
他原想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轉身離開,走了三步又轉身回來:“你們住手!”
“爲何要毆打一個宮婢?”
一個小太監摸樣的人指着她憤憤道:
“一個辛者庫賤婢,居然偷吃了給太后娘娘的點心!那麼髒的手,伸到食盒裏面,還在盤子上留下了黑色的指印!要不是被發現了,我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地上衣衫襤褸的宮婢艱難的擡頭,看到姜殊時頓住了,用盡全力的爬向他:“殿下?是您嗎?不是小玉在做夢吧?你是來帶小玉走的嗎?”
那隻髒兮兮的手拽住了他的袍角,微笑的說了句:“小玉終於等到你了……”之後就昏死了過去。
姜殊蹙了蹙眉,“小順子。”
此時,魏瑾瑜剛做了一鍋熱氣騰騰的芙蓉糕等着他下朝,因爲他嗜睡,每回去上朝都是踩點,早膳是顧不上吃了,每每下朝時都餓得前胸貼後背。
結果點心剛放下,就見着一身朝服的姜殊進屋,身旁的小順子揹着一個髒兮兮的宮婢進來。
“她誰?”
“一個故人。”姜殊道。
“故人?”魏瑾瑜聽到這個詞就窩火,一個髒兮兮的宮婢,居然說是他的故人。
誰知,那個準備去閻王殿報到的女人,一放到椅子上,聞到了蓮花糕的味道像是活過來了。
她吸了吸鼻子:“好香哦,什麼味道?是殿下給小玉準備的嗎?”
魏瑾瑜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該死的女人就伸出了她的雞爪子,抓向了盤子裏的芙蓉糕,狼吞虎嚥。
魏瑾瑜一整個人都驚呆了,一把奪過盤子:“你做什麼!這是給你喫的嗎?”
正在狼吞虎嚥的女子頓住了,緩緩擡起頭,魏瑾瑜這纔看清她的臉,雖然髒兮兮,但依然可以看出,是個美人。
美人的一雙眸子裏頃刻間蓄滿了淚水:“小玉已經好幾天都沒喫飯了……對不起殿下,下次不敢了。”
接着小心翼翼的把手上捏碎了的點心放回了桌上。
畢竟曾經是自己的人,姜殊見不到這畫面,把盤子又從魏瑾瑜手上拿走了。
“一點點心而已,就給她喫吧。”
“什麼一點點心?這是我做給你喫的!”
姜殊像沒聽見,對那女人說:“慢點喫,別噎着。”
魏瑾瑜一氣之下,奪門而走。
-
顏如玉梳洗乾淨之後,又恢復了往日的神采,不同於一般的婢女,鬢間一枚明豔的釵子,再加上倨傲揚起的下巴,立馬讓她變得矚目了起來。
她去了姜殊的下巴,彙報當初自從陷害了君琰玖被拖下去了之後就被打入了辛者庫。一直無人問津,就算更朝迭代了也沒有放出來,每天都過着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生活,還要洗衣服刷恭桶。
姜殊回想當初她落難也是因爲替自己效勞,嘆了一聲:“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殿下救我!”
她“噗通”一聲跪下,“懇請殿下收留我,我不想再回到那受苦受難了!”
……
顏如玉從書房裏走出的時候,魏瑾瑜剛好端着泡好的茉莉茶進去。
今日剛好輪着她奉茶。
兩人在門口相遇,不似方纔楚楚可憐的樣子,刻意梳妝打扮過,妝容精緻的顏如玉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滿滿的鄙夷。
魏瑾瑜忍着怒火端着茶進去。
“你決定把她留下了?”
姜殊“嗯”了一聲。
魏瑾瑜把茶盞放下,冷聲道:“你要小心這個女人。”
“她在辛者庫每日做粗活,爲什麼一雙手沒有變粗糙,還是那麼纖細?她就是君琰玖的人。”
姜殊頭也沒擡:“我會小心的。”
魏瑾瑜想過要對他發火,也想過對他冷淡,可她最終只是喊了聲:“姜殊~”
就委屈的撲上去抱住了他。
“不許把我做給你的點心給別人喫,不許對別的女人好,不然,我會生氣,會喫醋,會難過的!”
說完,還用小臉貼了貼他。
姜殊的身子驟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