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她刀子一般的眼神,姜殊其實有點慫的,甚至做好了再次被她踹飛的準備,然而,此刻,藏在袖子下的手,暗中攥緊了拳頭。
他知道,他不能慫!
他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甚至還朝她笑了一下:“我也不會強迫皇上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魏瑾瑜深深凝着他,看着他身上寶藍色的太監服,知道此刻他已經成爲了一個太監。
妻子的義務?呵。
謀大事者當不拘小節,真要把他從宮裏救出來還需要費些本事的,僅僅是陪這個閹人虛與委蛇七天,又算得了什麼呢?
想着,她的脣角勾起了一絲譏誚:“好,朕答應你。”
這一瞬,姜殊的心裏瞬間百花齊放!
他暗暗攥起了拳頭,起身,不免又同手同腳的走到了她面前。
望着那張朝思暮盼,卻又親近不得的臉,此刻,他一雙眸子變得流光溢彩。
“現在是戌時,皇上既然答應了,那麼從現在開始,到七日後的戌時爲止,皇上,都是我的妻子。”
“是。”瑾瑜臉色還帶着不屑的笑意,下一秒,就被他扣住了後腦,一個吻,氣勢洶洶的覆了下來。
瑾瑜:!!!
從出生到現在二十多年,還沒有哪個男人膽敢和她如此親近,她倏地瞪大了眸子,猛地將他一推,接着,
“唰唰唰”,
魏苟領着十幾個黑衣暗衛,頃刻間就來到了他們跟前,拔出刀,將他圍住了。
姜殊一隻手負在身後,拿出了當時做皇帝的氣場來了:
“皇上答應了的,要做奴才的妻子,既爲一國之君,就當一言九鼎。”
魏瑾瑜擦了擦脣,狠狠瞪着他。
須臾,她對暗衛說:“都退下。”
衆暗衛退下,姜殊勾了勾脣角。
下一秒,他繼續上前,覆上了她的脣。
“你還來?!”
“張嘴,乖……”
他了解她,錚錚鐵骨,說話做事,向來一言九鼎。既然答應了要做他七天妻子,那麼她跪着也會做下去。
此刻,姜殊迷醉的眯起了眼。魏瑾瑜心中已經替他想好了一千種死法。
狗東西,竟然敢侮辱朕,朕答應了做你七日的妻子,可沒說過,七日之後不會殺了你……只要,朕得到了朕想要的,你死定了,假如你膽敢戲弄朕,你也死定了……
就這樣想着,姜殊忽然將她一把橫抱而起。
魏瑾瑜回神,大驚:“你想幹什麼?!
姜殊笑了笑:“夫人,夜深了,該歇息了……”
魏瑾瑜都懷疑,他什麼時候趁她不注意,偷偷給自己縫了個膽子。
之前不就是一個小慫包,怎麼一下子又行了?
他把她放到牀榻上,接下來就伸手解她的衣服。
她一下子扣住了他的手腕,怒瞪他:“你竟敢!”
“夫人睡覺不脫衣服的嗎?那怎麼睡得舒服?今晚,就讓小殊子好好伺候夫人吧。”
“姜殊你!”
層層衣衫剝落,魏瑾瑜不怒反笑。
她就是想看看,這狗東西到底長了顆多大的膽子。
直到,只剩下肚兜的時候,姜殊終於停了手。
就在魏瑾瑜以爲他終於消停下來的時候,他又俯下身子,在她額頭上落下了一吻,這纔在她身旁躺下了。
不消半個時辰,兩人落下牀帳同寢的消息就傳到了君琰玖這裏。
一旁抱着阿霽在哄的陸卿眼眸一亮:“此話當真?”
她記得不久前,姜殊還在哭唧唧,說被瑾瑜一腳飛踹,“難不成,瑾瑜恢復記憶了?”
君琰玖的目光變得深邃了起來。
他說:“不太可能。不久前,他剛被踹飛過一次,怎可能突然間恢復記憶?”
“事出有異必有妖……”陸卿思索了一瞬,分析道:“姜殊曾爲兩國共主,對姜國和北國的許多機密都瞭若指掌。會不會,瑾瑜知道姜殊對她的心意後,在利用他?
姜殊,會動搖嗎?”
君琰玖繼續批着手裏的摺子,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他還是選擇相信他,若不信,當初也不會同意讓陸卿把石髓交給他。既然給了,就做好了,即便是,姜殊背叛,也能把握把控住局面的準備。
第二日,姜殊再來時春風滿面,一來就朝他伸手:
“哥,借我點錢!”
君琰玖擡眸看他:“做什麼?”
姜殊眉飛色舞:“今日我要帶着瑾瑜去逛街!帶她買簪子,漂亮衣裳,還有好多好喫的!”
看着他笑得開心,君琰玖的眸底也不由自主的染上了一層笑意。
他掏出了錢袋子,鳳眸揶揄:“借一千兩,還一萬兩。借嗎?”
姜殊一愣,知道他在逗他,扒拉着他的袖子搖晃着:“哥~”
君琰玖一本正經:“十萬兩。”
姜殊咬了咬牙,知道他不可能真的要他還十萬兩,便說:“好!”
君琰玖從錢袋子裏掏出了十兩。
姜殊看了眼,竟直接將他的錢袋子搶了,掏出來一看,裏面果然有一張大的,一萬兩。
“哥~謝謝你!”
姜殊摟住他的脖子,猝不及防,就在他臉上“吧唧”了一口。
君琰玖:!!!
他用力擦了擦臉頰上的口水,微笑:“一共要還一百萬零一千兩,一文錢都不許少。”
姜殊已經捧着錢袋子,飛一般的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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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街上,姜殊牽着瑾瑜的袖子,猶如一隻撒歡的哈士奇,魏瑾瑜還是一臉冷漠。
“身爲一個太監,可以隨意出宮嗎?”
“我們每個月都有一兩天可以休息。”
“瑾瑜,嚐嚐!”
姜殊回身時,手上舉着一個紅彤彤的冰糖葫蘆,胖乎乎的山楂外面裹着一層誘人的糖霜,晶瑩剔透,而他笑起來跟個傻子一樣。
糖葫蘆已經舉到了脣邊,她搖頭:“朕怎麼會喫這種小孩子喫的玩意?”
“奴才不會騙你的,快嚐嚐!”姜殊眼巴巴的望着她。
魏瑾瑜鬼使神差,張嘴試着咬了一口,一嘴的甜酸。
姜殊寵溺的看着她,用拇指擦拭掉她脣角上沾的糖,不知爲何,對上他的目光,魏瑾瑜竟頭皮一麻,感覺這一剎似曾相識。